致石民信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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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兩信始一復,弟心緒之悽其,可想而知也。哈代之《市長》弟遍覓不得,初擬購北大翻印本,後一查,知系排印,並非影印,那麼錯誤當然是多極了。結果長老上山跑一趟,想起此刻已經收到了。《哈代傳》我倒有一本,也放在家中,已函家中,直寄你那裏,大概也收到了吧。

  近來我飽食終日、咄咄書空,真有“白日昭昭未易昏”之意,前日讀詞至“坐久不知何所待”,於身世恍有所悟。我的新居非常寂寞,深夜默坐,頗有入定之意,你近況如何?讀你來函,看到你瀟灑的文筆,很爲神往,覺得比我日來乾燥的心境,強得多了。你從前很誇獎我寫信的天才嗎?這個招牌此刻頗有還贈之意。長老對於足下的書札,亦嘖嘖稱善。

  子元兄前曾有一來信,知道他也安全,數星期的煩惱一掃而空,可是總不想作信,這封信就讓你們兩位去平分春色吧。子元近況如何,目下當然談不到出外調查了。他的弟弟已自前線歸來沒有?我近來的懶性真是該打,大概因爲消失於灰色的愁霧裏面的緣故吧。我的緘默就會滔滔不絕地告訴你們我的悲哀了(這句話極像翻譯的)。

  昨日寄上一本文法(West: Revised Grammar),這本書本來放在作猷兄那兒,我去拿這本書,提起這件事,他就寫了一封信附在這裏。他說,假使能夠就寄錢(?),那麼上半部賣三百元也可以,否則先寄二百,其餘二百可俟出版時再寄。你近來想不想編什麼小叢書?我這兒有些小本英國中小學生讀物,假使你要,可以寄上。

  前幾天冷得很,現在暖和起來了,希望你常來信,你的信我真喜歡念。復此並請

  旅安

弟 秋心 頓首
三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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