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片片,一重重,蓬蓬鬆鬆,溼雲滿空。幾潮雨,幾潮風,把薄薄的新涼做就,更一分一分地加重。雁不曾來,燕還沒去,卻添了幾個驚秋獨早的可憐蟲。
-
一葉葉的西風,擁著一剪剪巴蕉,輕輕舞,慢慢跳。就這半響纏綿,也窺得透快樂底核心——苦惱。一滴滴的秋蟲,咽著一星星的涼露,低低泣,微微訴。
-
是誰把心裏相思,種成紅豆?待我來碾豆成塵,看還有相思沒有?是誰把空中明月,捻得如鉤?待我來摶鉤作鏡,看永久團圓能否?一九二一,一一,九,在杭州。
-
我悔了!在田間散步的途中,我折了一朵小小的豆花,一朵紅紫相間的可愛的豆花。但從她底根上,到我底手中時,不過幾秒鐘;咳!變了!她已經開始憔悴了!我悔了!她已經憔悴了!我悔了!我縮短了
-
零下八度的天氣,結着七十里路的堅冰,阻礙着我愉快的歸路。水路不得通,旱路也難走。冰!我真是奈何你不得!我真是無可奈何!無可奈何,便與撐船的商量,預備着氣力,預備着木槌,來把這堅冰打
-
屋子裏攏着爐火,老爺分付開窗買水果,說“天氣不冷火太熱,別任它烤壞了我。”屋子外躺着一個叫化子,咬緊了牙齒對着北風喊“要死”!可憐屋外與屋裏,相隔只有一層薄紙!一九一七,十,北京。
-
“……生命中掙扎得最痛苦的一秒鐘,現在已安然的過去了!過一刻——正恰恰是這一刻——我已決定出門賣娼了!自然的顏色,從此可以捐除了;榴火般紅的脂,粉壁般白的粉,從此做了我謀生的工具了
-
恍惚前二三年有許多學者熱烈地討論人生觀這個問題,後來忽然又都擱筆不說,大概是因爲問題已經解決了罷!到底他們的判決詞是怎麼樣,我當時也有些概念,可借近來心中總是給一個莫名其妙不可思議
-
一“才子佳人信有之”才子佳人,是一句不時髦的老話。說來也可憐得很,自從五四以後,這四個字就漸漸倒黴起來,到現在是連受人攻擊的資格也失掉了。
-
你們不要說我沒有說什麼新話,那些舊材料我卻重新安排過了。我們打網球的時候,雖然雙方同打一個球,但是總有一個人能把那球打到一個較巧妙的地點去。
-
不分散精力於許多不同的事情,專心致志於一件最重要的事業,這是現今世界上要成功的人的一種極重要的需求。
-
是注生娘媽生(註生娘娘生日)的第二日了,連太陽公生(生日),戲已經連做三日。日戲煞鼓(停止敲鼓,即演完)了,日頭也漸漸落到海里去。
-
因爲我短少一間廚房,哥哥臨時靠屋檐給我搭了間茅屋,六支硬竹柱已經埋下,屋架,和唐枝竹的桶子也已紮好,以後祇要把茅草攤蓋下去就行。
-
樓上洗牌的聲着瑟啦琴啦的響着,幾個人的說笑、辯論、計數的聲音,隱約的由厚的樓板中傳達到下面。
-
月白風淸之夜,漁火隱現,孤舟遠客。“忽聞江上琵琶聲,”這嘈嘈切切之音,勾引起的是無限的淒涼。
-
早晨,鐘敲十下的時候,我沿着我們的小巷到學校去。每天我都遇見那個小販,他叫道:“鐲子呀,亮晶晶的鐲子!”他沒有什麼事情急着要做,他沒有哪條街一定要走,他沒有什麼地方一定要去,他沒有
-
我人很小,因爲我是一個小孩子。到了我像爸爸一樣年紀時,便要變大了。我的先生要是走來說道:“時候晚了,把你的石板,你的書拿來。
-
張天翼的《鬼土日記》,替我們畫了一頓鬼神世界。天翼的小說,例如《二十一個》之類,的確有他自己的作風,他能夠在短篇的創作裏面,很緊張的表現人生,能夠抓住鬥爭的焦點。
-
汪國勳!這姓名多漂亮,多響!他是我們的老大哥。《水滸傳》裏一百零八個英雄好漢,他都說得出;據他自己說,小時候曾給父親逼着讀完“四書”、“五經”,但他的父親一死,他所讀的也給他一起帶
-
孩子們的心靈是多麼純潔可愛啊!當你走到一羣天真爛漫的兒童中間去,聽他們唱一曲兒歌,看他們做一節遊戲,你馬上會覺得心曠神怡,忽然又年輕了似的。
-
我們的許多孩子都喜歡看《克雷諾夫寓言》,因爲這位十九世紀初期的俄羅斯作家,用了他自己認爲是“半說半笑”的寓言形式,代替了“一本正經的說教”,證實了許多“神聖的真理”。
-
“爲什麼你把扶桑說成墨西哥?難道過去我們把扶桑當做日本真的是錯了嗎?”有人看了前次的《夜話》以後,向我提出這樣的問題。現在我想把扶桑做一個小小的考證。
-
前天《北京日報》刊登了科學小品一則,題目是《漫話白薯》。文中對於史料的介紹,有重要的差錯。因此,我想借此機會,也來談談這個問題。
-
這個題目很像從前科舉時代八股文的題目。考試八股文的時候,主考官出題照例不許越出《四書》之外。我現在的這個題目的確也出於《四書》。
-
人人都討厭八股,但是誰也沒有徹底清除得了八股的毒害,而八股的餘孽卻陰魂不散,還到處興妖作怪,借屍還魂。這個情況很值得注意。
-
要讀書,就應該拿起書來,一字一句地認真讀下去,爲什麼會有空喊的呢?空喊讀書的,可能有幾種人:第一種人因爲自己沒有養成讀書的習慣,坐不住,安不下心,讀不下去,但是又覺得讀書很有必要,
-
我國古代有許多書畫家,都承認“書畫同源”之說。最早發現這個道理的是誰?有人說是元代大畫家兼書法家趙孟,證據是現在北京故宮博物院陳列着趙孟的一幅畫卷,上面有他本人的題跋,其中有這個說
-
你看見過浮在水面上的菜園嗎?我想可能有一些人肯定沒有看見過,甚至不會相信真的有這樣的事情。然而,這不但是事實,並且是合乎科學的,值得我們加以提倡和試驗。
-
目前在首都的許多公共場所的休息室和客廳等處,我們差不多到處可以看見一種鮮紅美麗的盆花,像烈火一般射出耀眼的紅光,它就是一品紅。
-
每年陰曆正月初九,按照過去民間的風俗,這一天算是“玉皇誕”。人們在這一天,都得恭恭敬敬地去向“玉皇上帝”叩頭行禮,貢獻祭品,祈求上天降福消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