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義】此分與第二分,文同義別,發無上菩提心者,仍我本體具足之菩提心也。發者,證知之謂也。證者何?證於能所雙忘,不住於法而已。蓋在已證道後,不無喜動,自以爲有得有證,執住於法,不於此處斬斷,則由情見而生熱惱,安名降伏。以微細之喜,頓可引動喜魔,來人心肺,當知修證一事,與未修者比,原若有證有得,第能證之物,能發之者,究爲何物乎?幻心非我,幻覺非我,無我則能不立,無能則所自空,根本解決,則證者爲誰,雖不廢所度之生,已不著能度之心矣。心既空寂,法又安在,且其喜動者,亦法也,仍從有所證得而來,倘以般若諦觀而掃蕩之,實無有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以下所說,重於法空,特點明此眼目以圓其義,蓋不圓則不名金剛般若之本來,未證菩提者也。
爾時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云何應住?云何降伏其心?佛告須菩提,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當生如是心,我應滅度一切衆生,滅度一切衆生已,而無有一衆生實滅度者。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所以者何?須菩提,實無有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
【註釋】於是須菩提復又問曰,善男子善女人,發無上菩提心,究應如何住?如何降伏耶?佛言善男子善女人等,發無上菩提心者,並能發之心,亦不應有,當生如是心曰,我固應滅度一切衆生,但無一衆生實滅度者。又我固已發無上菩提心,但此能發之心,實亦無法可得。我者,指此發無上菩提心之法我也。前分言發心度衆,不可執取其事,若以爲有衆生可度,有心可發,是人我尚存,四相既立,不名菩薩。此分言發心度衆,並不應執取其見,若尚有能度之心、與聽度之見,是法我未除,四相宛在,非名究竟。行者於此,已具幾分證入。喜動亦屬恆情,惟見喜而動,是亦法也,魔來乘便矣。不以慧劍斬劍,即成劍劍相害,微細之熱惱隨生,安名無住,又安得言降伏哉。欲掃蕩此等微細法垢,非般若功深,不能如是。此分點出空法見之法,以菩提本來面目,實無有少法可得,假名如是云云爾。前分言病在未證前,爲說人空,此分言病在證得後,爲說法空,截然兩事,而文氣則甚相似也,若注意幾個者字,便通體靈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