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深嘗命運之苦味;
心因傷而益跳,
臉兒漸如秋葉。
明知是苦惱的誘惑,
仍貪圖歡樂的僥倖,
遂把無意思的鶯啼,
認爲悲哀的同調。
從骷髏的預示,黃葉落地的證明,
籲,不堪救藥的人兒,
尚戀留着苟且,
以爲幽夢是信女,定來踐約!
爲忠實於企求,
不惜以眼淚作信仰,
輾轉在深夜裏,
心兒聽失望之哀慼。
甚欲希望重來,
忘了青春的可愛,
以含愁的眼光,
看宇宙色變,秋夏轉移。
不死的歲月,
遂以疾病渲染生命;
衰老也得意地竊笑:
“隨你厭惡,咒詛,終須我來!”
使苦惱得到機隙,
饞食了靈魂的養料:
呵,此乃自甘萎靡於空夢,
將哀怨去嗟嘆東風,應覺羞怯!
但人兒善原諒自己,
終把那苦痛,
疲乏與嘆息,
去判決“上帝”乃罪人。
噫!利用時神的火塔,
埋葬一切大欲,
心靈可游泳於明月而清輝!
嗟乎!奈人間無此大智之豪傑!
1927年8月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