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蟾宮 旅感
曉風料峭鳴窗紙。乍睡醒,乳鴉聲裏。思量幽夢忒匆匆。只戀着枕兒不起!春花秋月如流水。怕回首,愁羅恨綺。別時言語在心頭。那一句依他到底!
酷相思 憶別
杜宇聲聲花滿地,盡提起傷心事。記暗遞香羅挑錦字。一半是相思謎,一半是相思淚。擬託新詞傳別意,奈未便將書寄。更暮暮朝朝風雨細。待醉也如何醉?待睡也如何睡?
太常引 鷓鴣
江南都愛好煙波,偏汝惜蹉跎。誰不是哥哥?是那個殷勤教他?似聞說道:有人爲我,青鬢暗消磨。便算汝情多,問聽得人兒奈何?
江城子 春日旅感
東風吹我落天涯。好年華,不還家。枉費許多情淚送琵琶。心跡近來何所似?牆上草,路旁花。故園回首隔煙霞。樹交加,竹橫料。未識何時歸理釣魚槎。來往水村山市裏。書可借,酒能賒。
(附記)這篇小文爲六七年前在北京時的日記中的一節,後曾鈔出發表於《暨南週刊》。關於石鶴舫的歷史,尚待考據。我希望將來有替石鶴舫作評傳的機會。替石鶴舫作序的齊彥槐,從《中國人名大辭典》(一四二四頁)查得其小史如下:
“清,婺源人。字夢樹,號梅麓,又號蔭三。嘉慶進士,授庶吉士,選金匱知縣,有治績,嘗建海運議於蘇撫陶澎,得旨優獎,以知府候補。罷官後,僑寓荊溪。精鑑藏,工書法,爲詩出入韓蘇,尤長駢體律賦,有《雙溪草堂詩文集》,《書畫錄》,《天球淺說》,《海運南漕叢議》等書。”
一九二七年十月二十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