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居民趙某,以故自城中歸,見女子白衣哭路側,甚哀。睨之,美;悅之,凝注不去,女垂涕曰:“夫夫也,路不行而顧我!”趙曰:“我以曠野無人,而子哭之慟,實愴於心。”女曰:“夫死無路,是以哀耳。”趙勸其復擇良匹。曰:“渺此一身,其何能擇?如得所託,媵之可也。”趙忻然自薦,女從之。趙以去家遠,將覓代步。女曰:“無庸。”乃先行、飄若仙奔。至家,躁井臼甚勤。
積二年餘,謂趙曰:“感君戀戀,猥相從,忽已三年,今宜且去。”趙曰:“曩言無家,今焉往?”曰:“彼時漫爲是言耳,何得無家?身父貨藥金陵。倘欲再晤,可載藥往,可助資斧。”趙經營,爲貰輿馬。女辭之,出門徑去,追之不及,瞬息遂杳。
居久之,頗涉懷想,因市藥詣金陵。寄貨旅邸,訪諸衢市,忽藥肆一翁望見,曰:“婿至矣。”延之入,女方浣裳庭中,見之不言亦不笑,浣不輟。趙銜恨遽出,翁又曳之返,女不顧如初。翁命治具作飯,謀厚贈之。女止之曰,“渠福薄,多將不任;宜少慰其苦辛,再檢十數醫方與之,便吃著不盡矣。”翁問所載藥,女雲:“已售之矣,直在此。”翁乃出方付金,送趙歸。
試其方,有奇驗。沂水尚有能知其方者。以蒜白接茅檐雨水,洗瘊贅,其方之一也,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