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京那天的午後,我爲欲一觀城內,由中國人某的引導,依舊作了人力車上之客。夕陽下的街道,在中西雜式的屋宇的背後,有時見到豆麥田,有時見到泛着鵝的池沼。並且,道路頗寬,行人卻不多。訊諸引導的中國人,據說南京城內有五分之三是田和荒地。我對了路邊的柳樹,將圮的土垣,以及參差的飛燕,不禁起懷古之情,同時又想到如果把這空地買下一定可以發財。
“不拘誰,能趁現在把這些地買了就好。只要浦口一繁盛,地價一定暴漲哩。”
“不行。中國人是都不想到明日的事的。誰來買地面啊。”
“那麼,你呢?”
“我也不作此想——第一也不能作此想。家或許被燒,人或許被殺,明日的事誰知道。這就是和日本不同的地方。啊,目前的中國人與其叫他們顧着子孫的將來,寧可沉溺在酒與女色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