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绝望到他的眼前还以为是希望时,这是何等的从错误中取得的悲哀呀!他的脸色已纸一样白了,一对深深的眼窝,含着两颗圆大的乌珠,时常没精采的朦胧着。
-
一赵老板清早起来,满面带着笑容。昨夜梦中的快乐到这时还留在他心头,只觉得一身通畅,飘飘然像在云端里荡漾着一般。
-
一午夜的都市的马路上,大商店的煤气灯和街灯照得亮如白昼,行人和车辆都逐渐稀少了,拉着胡弦卖唱的歌女们也撑着倦眼从酒楼茶室里走了出来,她们的凄冷的弦声,在归途上还很迂慢无力地拖长着。
-
在田野中间,有一所规模巨大的镕铁工厂,四面砌着高墙,好几个大烟筒整天不住地冒烟,打铁的声音传得远远的地方都能听见,还有几件极大的镕铁炉,旁边铺着运物的小铁道,周围还有一片厂里管理人
-
每餐晚饭后,V必定从他的寓所D西一弄出来,绕过东M路转弯,兜一个圈子回来。这个圈子约一千数百步,假如走的快,不消五分钟就够了,但V却费了30分钟,才是他满足的需要的时间。
-
有人送我一盆水仙:她的鳞茎肥白,干净,正如酪酥一样。几枝短而厚的叶子,嫩绿,浓青,又恰似油画画的。
-
“索性多躺一会儿罢。昨天晚上有点失眠,好在今天是星期。”秀倩在床上辗转着想。窗外树头的麻雀已经唧喳唧喳的欢迎那清秋的曦光了。
-
阿翠是凤翔里著名的私娼。在她的房内,有一位身体肥胖的男子,年约四十岁,穿着绸的马褂与缎的长袍,昂然挺着他的胸腹,坐在一把安乐椅上吸着雪茄烟。
-
“醒醒罢,醒醒罢。”有谁敲着我的纸窗似的说。“呵,呵—谁—呀?”我朦胧的问,揉一揉睡眼。
-
晚饭以后,我整理了案上的书籍,身体觉得有些疲倦,壁上的时计,已经指在十点了,我想今夜早些休息了吧!窗外秋风乍起,吹得阶前堆满落叶,冷飕飕的寒气,陡感到罗衣单薄;更加着风声萧瑟,不耐
-
“三千里的长途!一个人!”黄昏的时候,我的妻代我把行装收拾之后,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狠没气力的这样说。
-
梦白毕业后便来到这城里的中学校当国文教员,兼着女生的管理。虽然一样是学校生活,但和从前的那种天真活泼的学生时代不同了。
-
达明坚决的从老乡大狗家里悄悄的出走,不去关照任何人一声。他的意思是想乘大狗夫妇不备,就独立生活起来,挣了钱之后,再上他们的门,好使他们瞧得起,否则一去渺然,永留个失踪后的悲惨印象让
-
曼女士从发现了章君待她的态度,日渐厌倦与疏远。不过是勉强的敷衍;对于一切都怀疑起来。
-
医生左手插着腰,右手轻轻敲着右边的胯骨,对病人表示一种悲悯的同情,微蹙着眉峰,看护妇递过寒暑表,放在病人的舌下,约四五分钟才又从嘴里拿出来,对着窗子望了一望道:“热度仍和昨晚一样。
-
倩娟正在午梦沉酣的时候份,忽被窗前树上的麻雀噪醒。她张开惺松的睡眼,一壁理着覆额的卷发,一壁翻身坐起。
-
一“谁给你的信,瑞?”L君刚从内室出来,左手拿着一顶草帽,右手搭纽他腰间的纽儿,开头问他的夫人这样说。
-
从常德到汉口,这路上,是必须经过很多的小小仄仄的河。倘若在秋天,纵不说和冬季相联的秋末,水也浅了,仄小的河于是越显出仄小来,如汉寿一带的河道,就只能用木划子去通行了。
-
槐三先生拖长了下巴,独个儿闷在客堂里。看看太阳又从西窗边打斜,慢慢的落到窗下,整整的一天又快完了,得福老头可还没回来。
-
诺托达姆教堂的影子,舒长了躺在平流无波的赛因河上,水面送来的晚风,吹到河岸的旧书摊子上,把那些破烂欲脱的书页子吹的懒懒的动摇,一阵阵旧书汗污的气味,在夕阳微暖的光波中飘到过路人的鼻
-
每天晚上木匠就照例到这家酒店来喝酒,两位小伙计招待他,笑眯眯的用酒放在他的身边,就请他说起关于命运的事情来。
-
在这炎热的下午,大家全在睡午觉,梅生也拿着《小说月报》躺在沙发上,看了几页,觉得眼皮盖下来了,但是睡魔十分作弄,当她把《小说月报》放下,预备梦游极乐世界的时候,睡魔早又躲得无影无踪
-
赴了春宴回来,我坐在人力车上,尽那个车夫拖着跑。这时,我已经有了六分醉意啦。照例一些街灯、店铺、行人、狗和电柱……从我的身边向后跑。
-
(一名《深秋》)一秋又深了。门外边,一块小小的园地。六月间给大水淹过的,到此刻还黏着灰黄的泥痕的竹枝编成的篱笆,开了些杂色的秋花。
-
白鸽,驼了钟声和崇高的青空,在教堂的红色的尖塔上面行着,休息日的晨祷就要开始了。
-
第六时——自一点至两点——是三年级的音乐。音乐教员是一位浙江人,也就是T城交际界中有名的刘渡航女士。
-
“你知道吧?倭奴要强占济南城!”皖生自外面回到公寓,报告他弟弟湘生说。“国军施行抵御?”弟弟怀疑中国的军人。
-
一时间是快要到清明节了。天,下着雨,阴沉沉的没有一点晴和的征兆。云普叔坐在“曹氏家祠”的大门口,还穿着过冬天的那件破旧棉袍;身子微微颤动,像是耐不住这袭人的寒气。
-
挟着神声鬼势的海潮,一浪浪如夏午之雷一般地向宝城底城墙冲激。大块的绛色方石叠成的城墙,泰山一般坚固而威严地抵挡着,简直神色不变的,使浪涛发一声强力的叹息,吐一口白沫而低头回去罢了。
-
春天的早晨,荼含笑,悄对着醉意十分的朝旭。伊正推窗凝立,回味夜来的梦境:山崖叠嶂耸翠的回影,分明在碧波里轻漾,激壮的松涛,正与澎湃的海浪,遥相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