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7月11日是中朝友好合作互助条约签订二周年的纪念日。对中朝两国亲如兄弟的人民来说,对关心亚洲和平的世界人民来说,这真是伟大的吉日!是,我记得非常清楚,在这一历史性条约缔结的第二
-
地点:密云县城关公社的檀营大队。檀营位于密云县城外东北,约五里。原因:为什么要到檀营去?因为这里有不少满、蒙旗人。在辛亥革命以前,满、蒙旗人以当兵吃粮为主要出路,往往是一人当兵,全
-
老舍:北京解放后最大的变化,是由一个消费的城市,变成了一个生产的城市。因为这样子,家庭生活随着都变了。以前,在这里住的,是做生意的、做官的。
-
要领略济南的美,根本须有些诗人的态度。那就是说:你须客气一点,把不美之点放在一旁,而把湖山的秀丽轻妙地放在想象里浸润着;这也许是看风景而不至于失望的普通原则。
-
今年的药集是从四月廿五日起,一共开半个月——有人说今年只开三天,中国事向来是没准儿的。地点在南券门街与三和街。这两条街是在南关里,北口在正觉寺街,南头顶着南围子墙。
-
我与学界的人们一同分润寒假暑假的“寒”与“暑”,“假”字与我老不发生关系似的。寒与暑并不因此而特别的留点情;可是,一想及拉车的,当巡警的,卖苦力气的,我还抱怨什么?而且假期到底是假
-
去年的“华北运动会”是在济南举行的。开会之前忙坏了石匠瓦匠们。至少也花了十万圆吧,在南围墙子外建了一座运动场。场子的本身算不上美观,可是地势却取得好极了。
-
逛过广智院的人,从一九○四到一九二六,有八百多万;到如今当然过了千万。乡下人到济南赶集,必附带着逛逛广智院。逛字似乎下得不妥,可是在事实上确是这么回事;这留在下面来讲。
-
济南是个大地方。城虽不大,可是城外的商埠地面不小;商埠自然是后辟的。城内的小巷与商埠上的大路正好作个对照。城里有些小巷小得真有意思,巷小再加以高低不平的石头道,坐在洋车上未免胆战心
-
看我们看不懂的事物,是很有趣的;看完而大发议论,更有趣。幽默就在这里。怎么说呢?去看我们不懂得的东西,心里自知是外行,可偏要装出很懂行的样子。
-
大病往往离死太近,一想便寒心,总以不患为是。即使承认病死比杀头活埋剥皮等死法光荣些,到底好死不如歹活着。半死不活的味道使盖世的英雄泪下如雨呀。
-
戏剧不是小说。假若我是个木匠;我一定说戏剧不是大锯。由正面说,戏剧是什么,大概我和多数的木匠都说不上来。对戏剧我是头等的外行。
-
英美的小资产阶级,到夏天若不避暑,是件很丢人的事。于是,避暑差不多成为离家几天的意思,暑避了与否倒不在话下。城里的人到海边去,乡下人上城里来;城里若是热,乡下人干吗来?若是不热,城
-
冰雹,狂风,炮火,自然是可怕的。不过,有些东西原不足畏,却也会欺侮人,比如檐滴。大雨的时候,檐溜急流,我们自会躲在屋内,不受它们的浇灌。
-
不管别位,以我自己说,思想是比习惯容易变动的。每读一本书,听一套议论,甚至看一回电影,都能使我的脑子转一下。脑子的转法是像螺丝钉,虽然是转,却也往前进。
-
我告诉你,二哥,中国人是伟大的。就拿银行说吧,二哥,中国最小的银行也比外国的好,不冤你。你看,二哥,昨儿个我还在银行里睡了一大觉。
-
假若我是个洋鬼子,我一定也得以为中国字有趣。换个样儿说,一个中国人而不会写笔好字,必定觉得不是味儿;所以我常不得劲儿。写字算不算一种艺术,和作官算不算革命,我都弄不清楚。
-
若是学者才准念书,我就什么也不要说了。大概书不是专为学者预备的;那么,我可要多嘴了。从我一生下来直到如今,没人盼望我成个学者;我永远喜欢服从多数人的意见。
-
我是个谦卑的人。但是,口袋里装上四个铜板的落花生,一边走一边吃,我开始觉得比秦始皇还骄傲。假若有人问我:“你要是作了皇上,你怎么享受呢?”简直的不必思索,我就答得出:“派四个大臣拿
-
既是苦命人,到处都得受罪。穷大奶奶逛青岛,受洋罪;我也正受着这种洋罪。青岛的青山绿水是给诗人预备的,我不是诗人。青岛的洋楼汽车是给阔人预备的,我有时候袋里剩三个子儿。
-
悲观有一样好处,它能叫人把事情都看轻了一些。这个可也就是我的坏处,它不起劲,不积极。您看我挺爱笑不是?因为我悲观。悲观,所以我不能板起面孔,大喊:“孤——刘备!”我不能这样。
-
近来忙得出奇。恍忽之间,仿佛看见一狗,一马,或一驴,其身段神情颇似我自己;人兽不分,忙之罪也!每想随遇而安,贫而无谄,忙而不怨。
-
马国亮先生在这个月里(六月)给我两封信。“文人相重”,我必须说他的信实在写的好:文好,字好,信纸也好,可是,这是附带的话;正文是这么回事:第一封信,他问我的小说写得怎样了?说起来话
-
这是头一次在青岛过夏。一点不吹,咱算是开了眼。可是,只能说开眼;没有别的好处。就拿海水浴说吧,咱在海边上亲眼看见了洋光眼子!可是咱自家不敢露一手儿。
-
我所见过的鬼都是鼻眼俱全,带着腿儿,白天在街上蹓跶的。夜间出来活动的鬼,还未曾遇到过;不是他们的过错,而是因为我不敢走黑道儿。
-
话说林语堂先生,头戴纱帽盔,上面两个大红丝线结子;遮目的是一对崂山水晶墨镜,完全接近自然,一点不合科学的制法。身上穿着一件宝蓝团龙老纱大衫,铜钮扣,没有领子——因为反对洋服的硬领,
-
在今日的文化里,相片的重要几乎胜过了音乐、图画与雕刻等等。在一个摩登的家庭里,没有留声机,没有名人字画,没有石的或铜的刻像,似乎还可以下得去;设若没几张相片,或一二相片本子,简直没
-
妇女有妇女的聪明与本事,用不着我来操心替她们计划什么。再说呢,我这人刚直有余,聪明可差点,给男友作参谋,已往往欠妥;自己根本不是女子,给她们出主意,更非失败不可。
-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讲恋爱,讲革命,讲志愿,似乎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简直想不到组织家庭——结婚既是爱的坟墓,家庭根本上是英雄好汉的累赘。
-
艺术家应以艺术为妻,实际上就是当一辈子光棍儿。在下闲暇无事,往往写些小说,虽一回还没自居过文艺家,却也感觉到家庭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