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演義第十七回 彭玉麟恤情贈軍餉 郭嵩燾獻策創水師

話說曾國藩退兵之後,見了張亮基,各訴敗兵之事。張亮基道:“早聽胡詠翁之言,不至有今日之敗矣。”曾國藩道:“某此時亦在無可如何。只是朝廷寄湘省責任於中丞與某二人,若並不能一戰,反使長成敵軍銳氣,而致城池失守,恐至人心震動耳。”說罷,不覺淚下。隨又道:“此行若不得張玉良,則某亦不能與中丞相見矣。”張亮基急問何故?國藩便把被救情形,一一說知。張亮基聽得有如此戰將,急命張玉良上前相見。少時左右引張玉良至。只見張玉良威風凜凜,到時長揖不拜。張亮基即急起迎讓坐。隨道:“豪傑屈不見用,某之罪也。”遂令厚賞他銀子。一面飛奏朝廷,報知兵敗情形;並保舉張玉良,以爲營官。

忽然耒陽、攸縣各處官吏,都紛紛奔至,說稱城池失守。曾國藩大怒,欲治各官之罪。張亮基道:“衆寡不敵,非各官之罪也。且我們擁兵不下二萬,而不能保守一衡州,又何責彼耶?”曾國藩聽了此話,滿面羞慚。隨說道:“現今各城失守,報到朝裏,恐不免見罪,如之奈何?”張亮基道:“兵敗致罪,國法也!某又何辭。豈敢粉飾以欺朝廷哉?”隨向胡林翼道:“現今軍勢已衰,此地不宜久居,恐敵軍掩至,吾等皆爲齏粉矣,足下有何高見?”胡林翼道:“此處離衡陽不遠,不如退到那裏,招集流亡;隨調武昌、長沙各軍,並招募新營,再請江西援應,養氣待時,或可再戰。否則非吾所敢知也。”張亮基從之。便傳令各營,齊望衡陽而退。

且說洪秀全大軍既定了衡州,立即出榜安民,一面賞恤各軍士。此時湘省人民,皆知洪氏大勢已成;且又知得光復山河的道理,都恭迎王師,助糧饋餉的不計其數。於是洪秀全聲威大震,移檄各郡。不多時醴陵、攸縣、耒陽三縣報捷已到,便欲加封各人官爵。錢江道:“近來豪傑紛紛來歸,亦以亡國之痛,思展長才,助明公之力,以報答國家耳。果其志在官階,則將願爲貳臣,以從張亮基等之後,豈復能爲我用耶?今若勝一仗,加一官,若至天下大定之時,恐封不勝封,將何以自處?竊爲明公不取也。”秀全聽畢,恍然大悟,便止加官之令。傳令大宴將士。這時大小將官,都已到齊,正在飲宴之際,秀全欲議收取長沙之計。李秀成道:“長沙一局,無異桂林,克之誠費兵力。我不如攻其易者,以振軍威。然後沿湘江,克武昌,以撫臨江、浙。種族之理既明,待佈告新國之後,則東南各省,張檄而定,何憂一長沙?此時長驅北上,自無後患。若徒據目前根據,既懈軍心,又費時日,使滿清得徐爲之備,實非良策。願明公思之。”錢江聽罷鼓掌道:“李秀成之言是也。今彼軍既敗,必調湖北各軍,以保護長沙。我國留軍於此,由衡陽以攻長沙爲名,即足以牽制兩湖各軍。就乘湖北空虛,以攻武昌,則勢如破竹矣。”洪秀全兩皆從之。

忽報楊秀清差人送禮物到來犒軍,兼賀大勝。秀全急召那人入內相見。

那人原來是胡以晃的親弟,喚做胡以昶。錢江先問秀清在軍中,作何舉動?

胡以昶道:“現在聽得清廷調向榮、張國樑及江忠源三人,回守湖北。惟廣西散佈謠言:說主公獨進兩湖,恐不利於秀清,因此秀清深懷疑慮。幸家兄胡以晃力爲解勸,方始無事。因前兩天,秀清妻室歿了,現在卻沒有什麼動彈。只來日大難,望先生何以處之?”錢江道:“此必敵人反間之言也。”說罷,令胡以昶暫行退出。秀全便復問錢江以處置楊秀清之計?錢江道:“我有一間之微,敵人即欲乘機煽動,是不可不慎。故目下切忌生嫌,當以調和爲上策。某思得一計在此,望主公決之。”隨附耳向秀全說稱如此如此,秀全大喜。錢江隨轉出來,秀全即移身入內,見了洪宣嬌,即把秀清的舉動,一一說知。洪宣嬌道:“ 如此看來,不知哥哥怎麼處置纔好?”秀全便把錢江囑咐的話,細說出來。宣嬌聽了,早已會意。

那一日見廠蕭朝貴的妹子,名喚蕭三孃的,宣嬌本與三娘,有個姑嫂情分。便乘間說出楊秀清的舉動。三娘道:“大事未定,若先相矛盾,反使敵人得利,恐不宜以猛手段出之,須於兩處調停妥當,實力利便。”宣嬌道:“正是如此。現錢先生有一個妹子,欲與秀清續婚,使大家和好,示無嫌隙,此計甚善,惟錢先生的妹子,尚在年幼,恐不能久待,是以來決。”蕭三娘本是個警覺不過的人,聽了此話,暗忖許久:不聽得錢先生有個妹子。這回說來,覺得可異,想不過打動自己而已。隻身爲女子,橫豎要嫁人,且兄長朝貴生時爲大局之計,與他周旋,自己怎好拂主公之意,以誤大事。想罷便答道:“尊嫂這話,我不相信。因何不聽得錢先生有個妹子?你如何這樣說。若別有謀,還當實說纔是。”宣嬌聽罷,便附耳說了幾句。蕭三娘登時兩臉暈紅了。原來錢江素知楊秀清最畏婦人。故欲以蕭三娘嫁廠楊秀清,使調停其間。這會蕭三娘聽得,心上本不甚願嫁秀清;只重以秀全之命,又是國家大事,實不好推辭,只得應允。宣嬌大喜,急往報知秀全,秀全又轉告錢江。大家畫計已定,秀全即差胡以昶回去,並備些禮物,弔唁楊秀清之妻。隨對以昶說道:“秀清中年喪妻,大不幸也,洪某實在傷感。今有一頭好親事,當與秀清兄弟爲媒,以成其美事:即是朝貴兄弟的妹子蕭三娘,確實不錯,望對秀清兄弟善言之。”胡以昶領命而去。

回至全州,復過楊秀清。說稱秀全哥哥,聽得兄弟失偶,甚爲感傷。現有弔唁的禮物,及有頒賞諸軍士的,都交楊秀清收過了。隨又把秀全主張他與蕭三娘結婚的事說知。楊秀清素知蕭三娘有幾分姿色,且有才略,心裏自然歡喜,隨點頭稱善。胡以晃在旁,又加以一力贊成,秀清便回書至秀全,謝其作合這頭親事。秀全忙與錢江商議。錢江道:“他既應允,自事不宜遲,立刻成親可也。”秀全從之。即致書楊秀清,請他擇個成親日子,送將過來。忙即打點親事:先令洪仁達,帶了蕭三娘送到全州就親。錢江又囑咐蕭三娘一番而罷。果然那日楊秀清準備迎親。大吹大擂的宴賀,好不鬧熱。洪秀全又令軍中各將士,紛紛致賀。

自楊、蕭成親之後,夫妻自然親愛,蕭三娘又聽錢江所囑,在秀清眼前,盛稱洪秀全之德,並說他無時不記掛秀清。秀清聽得,暗忖自己,方自思疑秀全,原來秀全反是個好人,卻不免錯怪了。奈究竟日前聽得謠言,又不免記在心上,便把這來歷對三娘說知。三娘道:“此是敵人反間之計。你反認以爲真,何其愚也。”秀清恍然大悟。三娘又道:“妾前聽得洪哥哥說道,但得大事已成,無論何人登位,卻是心安。這樣看來,豈不是錯怪了人。”秀清道:“我一時愚昧,見不到此。”便立刻修書到洪秀全那裏,說明自己猜疑的原因,並謝前過。秀全好不安樂,即同錢江商議進兵之計。

早有細作報到衡陽。張亮基聽得蕭、楊結親之事,便向胡林翼問這個是怎麼意見?林翼道:“此必是因我們佈散流言,有了嫌隙,故爲此計耳。他們手段很好,只我們卻要防備。”曾國藩道:“某雖在此,甚憂長沙。恐彼從間道,乘我不備也。”胡林翼答道:“此事可不必多慮。彼不取桂林,即是不取長沙之意。必將上攻武昌,斷我南北交通之路,則東南各省皆在彼掌握中矣。彼何憂一長沙耶?但根本之地,亦不宜不顧。此處離長沙不遠,不如先催取長沙各軍,再行打算便是。”張亮基道:“現在軍中糧食短少,運糧的又不接續,吾甚憂之。”林翼道:“正惟如此,今彼兵四出分掠,若間道絕我糧道,實爲大患。今衡陽地面離長沙較近,尚易接應。若目前不濟,不如募捐於民,以應目前之需。中丞以爲然否?”張亮基稱說甚善。遂傳令商民,勸示捐助。叵奈衡陽是個瘦地,募捐總然無效。

卻說黃文金聽張、曾兩軍退兵乏糧,便入見洪秀全,欲請兵往追。秀全求決於錢江。錢江道:“歸師莫掩,窮寇莫追。且我所慮者,他會合湖北、江西各軍,以阻我耳。今乘此機會,以視師衡陽爲名,到時另使能事者引勁旅,率耒陽、攸縣、醴陵之衆,以入江西;今先令水師望湖北進發,吾因沿陸路以趨武昌可也。”洪秀全深然其計。遂令陳坤書、吳定彩、蘇招生、陸順德四將,統水師沿江而進;隨令石達開先引前部,望衡陽進發。

且說曾國藩、張亮基回至衡陽,早有縣令迎至城裏,就將縣衙門作了行臺駐下。一面撫卹敗殘軍士;爭奈武昌、長沙兩路救軍,總是不至。原來清軍自從衡州大敗,長沙一夜,十室九驚,只道洪將攻到長沙的了。故糧道亦爲之阻窒。募捐又是不足用的。曾國藩看得如此,正在無可計較,忽糧務委員到來,請發軍糧。並說道:“糧期已逾十數天,軍士已有怨言,恐不能再緩矣。”曾國藩聽得,此時實在慌忙。忽又探馬報稱:“洪秀全已遣石達開前部,望衡陽而來矣。”這時兩面急報,嚇得曾國藩魂不附體。急得令糧務委員暫退。隨與羅澤南相議道:“軍糧缺乏,洪軍又至,恐必使人心瓦解,長沙亦將震動,如之奈何?”羅澤南道:“以弟愚見,石達開行程甚緩,未必志在攻取衡陽;但衆寡不敵,亦不得不避之。惟目下軍糧緊要,屢催長沙運糧不至,不如就在城裏富商謀借五六千,較爲穩便。”曾國藩道:“城內並無知已。借款二字,如何說得容易?”羅澤南道:“以老兄乃一個本籍大紳,憑個名目借貸,或能如願,也未可定。”曾國藩乃點頭稱善。是時已打聽得,城內一間當鋪,素稱殷富,是個有名的謙裕餉當字號。曾國藩便穿過袍服,望謙裕餉當而來。到時把一個名刺差人投進去,說稱要與司事人會面。那夥計見有曾國藩三個字,自不敢怠慢,忙代轉遞去了。

原來那司事人姓彭,名玉麟,別字雪琴,乃本籍一個諸生。爲人外貌卻甚剛嚴,只心裏上卻是好名不過的。只因功名不得上進,因此悶悶不樂;又因家道困難,還虧平日有個剛正的虛名,就浼親朋,薦到這間店子裏司事。

這會聽得曾國藩到來相見,暗想他來不知有甚事故?只要接他進來,當這干戈撩亂之時,好歹口上談兵,說個天花模樣,或憑這個機會有個好處,也未可知。想罷,便請曾國藩進至裏面坐定,通過姓名。曾國藩把彭玉麟估量一番,果然生得一表人物,心裏已自歡喜。便說道:“素聞足下慷慨之名,未能會晤。今日一見,足慰生平。”玉麟道:“小可微名,何足動侍郎清聽!只明公此來,必有見教,望乞明言。”曾國藩道:“因在衡州以衆寡不敵,被洪軍殺敗,逃走至此。現因軍糧缺乏,恐軍心生變,欲在貴號挪借五、七千銀子,暫濟目前;待長沙運到之後,即行交還。此爲朝廷大事,且足下向有俠名,幸勿見卻。”彭玉麟聽得,暗忖店裏的款項,本不是自己的,自己本無權挪借。惟他是一個侍郎,且奉命帶兵,這會借款,算是借與朝廷,是個大大題目。縱然是老闆責備,也是沒奈我何。況且我拿款來借他,他自是感激我,是虧在老闆,居功只在我一人,看來實是不錯。想罷,便開口道:“些些小事,有何不得。借了之後,東主有什麼責言,晚生願以一身當之。只明公在衡州,如兵臨險地,似非善策!即衡陽亦不是久居之地,望明公恩之。”曾國藩聽罷,覺此人如此信義,又能暢談兵法,早看上了他,便答道:“原來足下不特是一個慷慨之人,還是個高明之士,倘願出山,曾某願爲力保。”玉麟道:“出身有何不願?當今四方多事,正欲略展微忱。只怕朽櫟庸材,不足發明公之夢耳。”曾國藩聽罷,稱讚不已。彭玉麟就開了櫃子,取了白金五千兩,交過曾國藩。國藩領過之後,隨稱謝道:“此行得足下之力不少。他日軍事得手,誓不相忘也。說罷,即握手而別。帶領從人,一路回來,感激彭玉麟不已。

回營後,即對張亮基說知,就把軍糧分撥已定。忽流星馬報稱:“石達開前軍已離衡陽不遠。”胡林翼即時張亮基說道:“此地不能守矣。速退爲是。”張亮基立即知會曾國藩:傳令各營,拔寨退兵,齊望長沙而去。石達開到時,聽得張、曾兩軍俱退,仍恐有詐,使人打聽,果然是一座空城,遂唾手得了衡陽。 一面飛報洪秀全,齊到衡陽駐紮。再定行止。

且說彭玉麟尚在衡陽城裏,單恐洪軍知道借款曾國藩的事情,發作起來,有些不便,欲單身逃走,往尋曾國藩,討個好處;只還有一件事,心上還不安。原、來彭玉麟前年已喪偶,只留下二子,未進當店以前,曾在鄰鄉設帳授徒,適鋪鄰一個孀婦徐氏,差不多二十多歲的年紀,姿首頗佳。徐氏常見彭玉麟外貌端莊,心裏早自屬意,只難以啓口。探得彭玉麟生平好畫梅花,筆法卻有一種勁氣,便遣丫環遞上一扇,求玉麟代畫梅花,故意露其芳名示意。那彭玉麟內性本是風流跌蕩的人,便慨然應允。果然不上三兩刻,早把那扇兒畫停妥。隨就畫上題詩道:俊俏天香笑亦愁,芳姿原是幾生修。知音料有林和靖,無限深情在裏頭。

題罷即把那扇交過丫環,當即回報徐氏。那徐氏看了,不禁情感於中。暗忖這人不特是個莊重儒生,競是個風流才子,這個姻緣,自不好錯過。想罷,便回一書道:薄命人徐氏,書奉雪琴先生文席:自親芝顏,早系魂夢。顧不敢以造次出之者,誠以君本讀書,宜敦士品;妾方守節,尤貴莊嚴,名譽所關,人言可畏!故以慎密行之耳。然心雖如此,情自難禁。聊遣丫環,乞書示意:叨蒙不棄並詩,捧讀之餘,神魂不知何往。自念妾以蒲柳之姿,何敢以梅花自比;然而和靖自命,多情如君,妾銘感多矣。妾聞之:君子不以言戲人,言出於君,而聽於妾,神明共鑑,生死以之。此後令媒通禮,一惟君命!若始挑之,而終棄之,妾固敗名,君亦喪德。如此妾無顏生於天地矣。書不盡言,死待遵命。敬依原韻,和成一章。自知珠玉在前,不免大方見笑,亦聊以示意耳。未注薄命人徐氏襝襖。書後,又復一詩道:獨倚妝臺眺晚愁,敢因薄命怨前修;爭得秀才半張紙,好香吹到下風頭。

書罷,再命侍婢送到彭玉麟那裏。玉麟得了,不勝之喜。自此吟詠往還,殆無虛日。徐氏送饋飲食各等,已非一次,便成了白頭之約。只是徐氏守得頗正,因待玉麟妻服滿後,始行合巹,玉麟只得聽之。不料好事未成,已漸漸泄了出來。鄉人就互相傳說,都道這個教學先生,是很不正派的了!這樣連徐氏也沒有面目見人。只得勸玉麟力圖改業,奮志前程而已。彭玉麟因此就託親朋,薦到這間當店。此時見人言嘖嘖,又因初在當店,外局少不免要慎些,故此圖娶徐氏的事,就暫時按下不提了。誰想到店未久,就遇曾國藩借款一事;及至秀全進兵衡陽,彭玉麟恐洪軍查出見罪,急得要收拾逃走往尋曾國藩,好歹念着借款之情,有個好處。惟心中本放不下徐氏,只念曾國藩是個最講道德的人,若然帶了個少婦同行,反令曾國藩小覷自己,自然帶不得徐氏同去。但恐此行不通知徐氏,本對她不住;若要通知時,又怕徐氏苦苦纏住,實在難以打算。只古人說得好:“寧教我負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負我,”不如自行逃去。待至發達時,再迎徐氏,也未爲遲。想罷,便攜些細軟,對店伴詭稱出外些時,竟望長沙而去也。後來徐氏聽得,竟信彭玉麟有意負她,遂投江而死,此是後話不提。且說彭玉麟直奔長沙而去。探得曾軍已屯紮長沙對面,名喚沙洲的地方,玉麟便投刺入內請見。曾國藩聽得彭玉麟已到,念起當時借款之情,自然感激不盡。忙請進裏面,述起衡陽失守的情形,不覺泫然淚下。隨說道:“雪琴到此,現軍中正少文案一員,可權在此間。倘有機會,國藩自當竭力保舉。”彭玉麟便稱謝不已。正談論間,忽報翰林院庶吉士、郭嵩燾,別字子美,到來拜會。原來郭嵩燾與曾國藩,本屬姻親,又最莫逆。國藩忙接進裏面,向嵩燾道:“子美別無來恙?到此必有見教。”嵩燾道:“因親翁回軍到此,特來拜謁。”國藩道:“敗軍之將,有何面目見故人耶?”嵩燾道:“衆寡不敵,勝敗亦兵家之常耳。只有個緊要去處,故晚生不忖冒昧,聊進一言。不知姻翁願聞否?”國藩道:“有何不願?就請明示。”嵩燾道:“我軍只靠陸路爲應敵;今洪軍分遣水師出現於湘江,或進或不進,我已防不勝防。將來長江一帶形勢,反折入於敵人之手矣,今宜創建舟師,仿廣東拖罟形式製造,訓練水師,以固江防,實爲上策。”曾國藩稱然其計。時湖北各軍已陸續趕到,因此長沙清營,軍聲復振。曾國藩便商議創建水師一事。管教:軸轤千里,長江各振軍威;戎馬兩年,天國重光漢祚。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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