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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六小時寂寞的長途,到你頭邊放一束紅山茶,我等待着,長夜漫漫,你卻臥聽着海濤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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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射上牀,驚走了夢魂。昨日底煩惱去了,今日底還沒來呢。啊!這樣肥飽的鶉聲,稻林裏撞擠出來——來到我心房釀蜜,還同我的,萬物底蜜心,融合作一團快樂——生命底惟一真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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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盆蓮飲雨初放,折了幾枝,供在案頭,又聽侄輩讀周茂叔底《愛蓮說》,便不得不聯想及於三千里外《荷花池畔》底詩人。賦此寄呈實秋,兼上景超及其他在西山的諸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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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寒料峭,女郎窈窕,一聲叫破春城曉:“花兒真好,價兒真巧,春光賤賣憑人要!”東家嫌少,西家嫌小,樓頭嬌罵嫌遲了!春風潦草,花心懊惱,明朝又嘆飄零早!二江南春早,江南花好,賣花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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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各作工,各各作工!誰該辛苦,誰該閒空?通力合作,供給大衆;各盡所能,各各勞動!各各作工,各各作工!誰該富有,誰該困窮?大家努力,生產歸公;各取所需,各各享用!各各作工,各各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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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淚喲,這真是詩人之淚的結晶喲!淚成了海,海中還有鮫人在;這鮫人怕莫就是詩人的化身喲!可惜你底珠淚,對這塵世中沒有淚種的人揮灑,他們怎能傾瀉同情的淚喲!你底淚若是盡了,將把甚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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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吧,——時代錯誤吧,這是個百年以後的人。一個百年以後的人,回到百年前的今日,伴著些墟墓間的行屍走肉,怎得不寂寞而煩悶呵!一九二二,一二,一二,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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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綿委宛的山,妥貼溫存的水;人說“怪不得西湖女兒顏色美,”我說“怪不得西湖男兒骨也媚。”一九二一,八,一一,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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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軍的轟炸機來了,看他們勇敢地飛翔,向他們表示沉默的歡快,但卻永遠不要驚慌。看敵人四處鑽,發抖:盟軍的轟炸機來了,也許我們會碎骨粉身,但總比死在敵人手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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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夕陽底紅紗燈籠下站着,他扭着頸子望着你,他散開了藏着金色圓眼的,海綠色的花翎——一層層的花翎。他像是金谷園裏的一隻開屏的孔雀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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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騰,夢裏魂飛無定,有夢也何如醒!一窗月色,幾痕花影,滿屋蕭寥四邊靜。呀!幽悽無比,畫也難成,夢境也難比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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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滑滑,泥滑滑!田塍路,滑踢闥!你草鞋,我赤腳,放心走,隨意踏。緞鞋皮鞋來,滑煞!一九二一,六,二三,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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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迭的雲幾滴的雨罷咧,然而洪水來了。一度兩度三四度,舊的未退,新的又漲了!田沈了,稻浸爛了;路沒了,屋衝坍了。人也漂流去,倒也罷了;剩下這沒飯吃沒屋住的人們,是洪水底洪恩嗎?浸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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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餓了便啼,飽了便嬉,倦了思眠,冷了索衣。不餓不冷不思眠,我見你整日笑嘻嘻。你也有心,只是無牽記;你也有眼耳鼻舌,只未着色聲香味;你有你的小靈魂,不登天,也不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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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入夢:的確是墜落繁華之域。只披着不堪蔽體的飄零單衣,蜷伏在凜冽的朔風裏——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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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須碧空如洗,明月正圓,柳影追逐花香,春神已自美麗詩句之中,顯現在我眼前。以粉紅的羽衣遮掩身體,流露體態的輕盈,與眼光的柔媚:哦,人間無如是可愛女郎!騷客見而惆悵的,是清風吹散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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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一羣戰鬥的海燕盤旋在黑暗的島上我們抵抗過風暴衝破過巨浪我們鼓着全力負馱着壓迫的重量我們鼓着全力開張着活躍的翅膀啊!奮飛吧,奮飛吧飛過險惡的重洋遠望着大陸的脈搏向祖國沉痛地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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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光榮的死去我死得夠了掃射了四五十個敵人我不算白過了一生兄弟,請把我的遺言告訴我的妻子那個洗衣的婦人告訴她說,在戰場上我死得多麼驕傲當敵人的彈丸貫穿我的胸膛我不曾立刻臥倒告訴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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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花在畫廊的窗外搖着粉白的頭秋隨落葉落下一曲輓歌追思夏日殘酷的午時月球如一把黑團扇遮盡了太陽的光燦而你此時亦隱沒於畫廊裏黑色的帷幕火柴的藍焰,染黃了黑暗燒盡了生命,亦不見你的回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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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牧歌的已往逝矣,我不得不面對醜惡的現在,我的詩魂已隨她去矣,現在的我是罪惡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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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流水鍍上一抹斜陽悠悠的來了,悠悠的去了;假如那時不是我不留你,那顆心不由我作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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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話說出就是禍,有一句話能點得着火。別看五千年沒有說破,你猜得透火山的緘默?說不定是突然着了魔,突然青天裏一個霹靂爆一聲:“咱們的中國!”這話教我今天怎樣說?我不信鐵樹開花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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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隊勇敢的淚軍,銳不可當地衝出淚城來了;淚城以外,軟軟的四扇郭門,怎擋得住呵!一九二三,五,九,在紹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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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也依舊,水也依舊,城市也依舊,村鎮也依舊;只覺從這些“依舊”中,缺了些甚麼,多了些甚麼。不相識了,——不,自始不曾相識;我底靈魂中,自始不曾見到這些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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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我整天的抱着他;他調着笑着跳着,還要我不住的跑着。唉,怎麼好?我可當真的疲勞了!……想到那天他病着:火熱的身體,水澄澄的眼睛,怎樣的調他弄他,他只是昏迷迷的躺着,——哦!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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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從什麼地方來我卻知道爲什麼要奔赴戰爭假如我戰死了同志只知道我的姓名不知道我的出生有人說我是都市中被遺棄的孤兒有人說我是來自災荒的農村因爲,我沒有父母沒有兄弟,沒有朋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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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口老舊的、滿積着灰塵的書櫥中,我保存着一個浸在酒精瓶中的斷指;每當無聊地去翻尋古籍的時候,它就含愁地向我訴說一個使我悲哀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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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啊!你是個國手,我們來下一盤棋;我的目的不是要贏你,但只求輸給你——將我的靈和肉輸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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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虎,一年以來,你底身子許是爛盡了吧。然而你底心是不會爛的,活潑潑地在無數農民底腔子裏跳著。假使無數農民底身子都跟著你死了,田主們早就沒飯吃了;假使無數農民底心都跟著你底身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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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以前,我和幾位朋友們,曾經承一位二十年前極新的新人物,加以“學無本源,一知半解”的批評。當時我覺得“一知半解”四字,在我卻非常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