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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5月直奉戰爭時)夕陽將詩人交付給煩悶的夜了,叮嚀道:“把你的祕密都吐給他了罷!”紫穹窿下灑着些碎了的珠子——詩人想:該穿成一串掛在死底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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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枝在寒風裏悲嘆,死葉在大道上萎殘;雀兒在高唱薤露歌,一半兒是自傷自感。大道上寂寞悽清,高樓上悄悄無聲,只那孤岑的雀兒,伴着孤岑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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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遠的國土的懷念者,我,我是寂寞的生物。假若把我自己描畫出來,那是一幅單純的靜物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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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落魄的蜜蜂,像個沿門托鉢的病僧,游到被秋雨踢倒了的一堆爛紙似的雞冠花上,聞了一聞,馬上飛走了。啊!零落底悲哀喲!是蜂底悲哀?是花底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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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住在雲端的人對我喚道——“我們從醒的時候遊戲到白日終止。“我們與黃金色的曙光遊戲,我們與銀白色的月亮遊戲。”我問道:“但是,我怎麼能夠上你那裏去呢?”他們答道:“你到地球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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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是在單戀着,但是我不知道是戀着誰:是一個在迷茫的煙水中的國土嗎,是一支在靜默中零落的花嗎,是一位我記不起的陌路麗人嗎?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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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波停了掀簸,深夜啊!——沉默的寒潭!澈虛的古鏡!行人啊!迴轉頭來,照照你的顏容罷!啊!這般憔悴……輕柔的淚,溫熱的淚,洗得淨這僕僕的征塵?無端地一滴滴流到脣邊,想是要你嚐嚐他的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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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珠兒已拋殘,只剩了悲思。無情的百合啊,你明麗的花枝。你太娟好,太輕盈,使我難吻你嬌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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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蒼茫的夜色裏,展開在我底面前了,一幅畫也難肖的湖山。明月懷疑了:“這不是我團欒的影子呵!”一叢散碎的銀光,在縠紋也似的明漪中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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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們知道了我的國王的宮殿在哪裏,它就會消失在空氣中的。牆壁是白色的銀,屋頂是耀眼的黃金。皇后住在有七個庭院的宮苑裏;她戴的一串珠寶,值得整整七個王國的全部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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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走的時候了,媽媽;我走了。當清寂的黎明,你在暗中伸出雙臂,要抱你睡在牀上的孩子時,我要說道:“孩子不在那裏呀!”——媽媽,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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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別人爲什麼給那些星辰取一些它們不需要的名稱,它們閒遊在太空,無牽無掛,不瞭解我們,也不求聞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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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我喊一聲,迸着血淚,“這不是我的中華,不對,不對!”我來了,因爲我聽見你叫我;鞭着時間的罡風,擎一把火,我來了,不知道是一場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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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涯的綠茸茸的——是青苔?是蔓草?是禾稼?是病眼發花?——只在火車窗口像走馬燈樣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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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肉早被黑蟲子咬爛了。我睡在冷辣的青苔上,索性讓爛的越加爛了,只等爛穿了我的核甲,爛破了我的監牢,我的幽閉的靈魂便穿着豆綠的背心,笑迷迷地要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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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天空上的光成了灰色了;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我玩得怪沒勁兒的,所以到你這裏來了。這是星期六,是我們的休息日。放下你的活計,媽媽;坐在靠窗的一邊,告訴我童話裏的特潘塔沙漠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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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愛還是恨,這問題我不要分明:當我們提壺痛飲時,可先問是酸酒是芳醇?願她溫溫的眼波盪醒我心頭的春草:誰希望有花兒果兒?但願在春天裏活幾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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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的詩帖,幸福的年歲;因爲我苦澀的詩節只爲災難樹里程碑。即使清麗的詞華,也會消失它的光鮮,恰如你鬢邊憔悴的花映着明媚的朱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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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告訴我誰是中國人,啓示我,如何把記憶抱緊;請告訴我這民族的偉大,輕輕的告訴我,不要喧譁!請告訴我誰是中國人,誰的心裏有堯舜的心,誰的血是荊軻聶政的血,誰是神農黃帝的遺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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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把心裏相思,種成紅豆?待我來碾豆成塵,看還有相思沒有?是誰把空中明月,捻得如鉤?待我來摶鉤作鏡,看永久團圓能否?一九二一,一一,九,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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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在眼簾前,縈迴在鼻觀裏,錘旋在心窩頭——心愛的人兒啊!這樣清幽的香,只堪供祝神聖的你:我祝你黛髮長青!又祝你朱顏長姣!同我們的愛萬壽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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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那綠晶晶的鬼火,是墓中人底,夢裡迸出的星光,那我也不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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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泛在孩子兩眼的睡眠,——有誰知道它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是的,有個謠傳,說它是住在螢火蟲朦朧地照耀着林蔭的仙村裏,在那個地方,掛着兩個迷人的羞怯的蓓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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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把紙船一個個放在急流的溪中。我用大黑字寫我的名字和我住的村名在紙船上。我希望住在異地的人會得到這紙船,知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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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客在美麗島上的女郎啊我眺望着你家鄉的土地了有無數小河的家鄉有蔥鬱林木的家鄉在密密的果樹園有陳年的磨房這裏有自你家鄉來的楊梅它殷紅的,像琥珀,像瑪瑙這裏有自你家鄉來的美酒噴射着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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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日秋天是要來了,默坐着,抽着陶器的菸斗,我已隱隱地聽見它的歌吹從江水的船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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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的姑娘靜靜地走着,提着她的蝕着青苔的水桶;濺出來的冷水滴在她的跣足上,而她的心是在泉邊的柳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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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淮關梁園鎮間一百八十里之距離,已完全斷絕人煙。汽車道兩旁之村莊,所有居民,逃避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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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說我有些像一顆星兒,無論怎樣光明,只好作月兒底伴,總不若燈燭那樣有用——還要照着世界作工,不徒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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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昏底沉默裏,從我這荒涼的腦子裏,常迸出些古怪的思想,不倫不類的思想。彷彿從一座古寺前的,塵封雨漬的鐘樓裏,飛出一陣情怯的蝙蝠,非禽非獸的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