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约十五六年以前,我竟受了革命党的骗了。他们说:非革命不可!你看,汉族怎样的不愿意做奴隶,怎样的日夜想光复,这志愿,便到现在也铭心刻骨的。
-
在临清,被此间主人“投辖”相留,每日吃睡,更无事可做。案头有一部“野书”,叫什么《永庆升平》。
-
这是一种新的“世故”。我以为法律上的许多罪名,都是花言巧语,只消以一语包括之,曰:可恶罪。譬如,有人觉得一个人可恶,要给他吃点苦罢,就有这样的法子。
-
中等教育为高等教育的预备,同时又为初等教育的延长,本身原已够复杂了。自学制改革以后,中学含义更广,于是遂愈增加复杂性。
-
茶馆门口歇着两个卖唱人,哼哼着的二胡,配着嘎哑了的女人的喉音。呜呀呜呀地不知是唱,还是呻吟,还是道着都市的人的烦闷。
-
一月二十八日《申报》号外载二十七日北平专电曰:“故宫古物即起运,北宁平汉两路已奉令备车,团城白玉佛亦将南运。
-
我国人往往把文化和文艺混同着。如说文艺先行于文化,而哲学是在后面的,这样说就似乎把文化和文艺的混同分开了。
-
社会人对于文化的素养不同,他们能理解的文艺作品也不同,所以有许多比较高深文体之作品,如需叫大众理解,不得不用浅近文字来写出,那么这就叫通俗文艺。
-
这重译本所根据的是ConstanceGarnett的英译,伦敦WilliamHeinemann出版。
-
北京大学的反对讲义收费风潮,芒硝火焰似的起来,又芒硝火焰似的消灭了,其间就是开除了一个学生冯省三。这事很奇特,一回风潮的起灭,竟只关于一个人。
-
——拟古的新打油诗我的所爱在山腰;想去寻她山太高,低头无法泪沾袍。爱人赠我百蝶巾;回她什么:猫头鹰。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心惊。
-
果实和黄叶,一齐都从树上落下来了,老妇人独自在庭前,寂寞地扫着。啊,我是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这个荒凉的古寺的呢?想起来,行迹是飘忽不定的,也正如我们以前一样啊。
-
夜间十二点钟左右,我登在青州城西门上;也没有鸡叫,也没有狗咬;西南方那些山,好像是睡在月光里;城内的屋宇,浸在月光里更看不见一星灯亮。
-
“天诛地灭,男盗女娼”——是中国人赌咒的经典,几乎像诗云子曰一样。现在的宣誓,“誓杀敌,誓死抵抗,誓……”似乎不用这种成语了。
-
生逢盛世,百虑都忘,身处万花如海中,四时皆春,不知老之已至。忙里偷闲,则以种花、灌花、养花、赏花为乐;而也爱看那活泼生动的花影。
-
胡怀琛“月亮!月亮!还有半个那里去了?”“被人家偷去了。”“偷去做甚么?”“当镜子照。”小孩子天上半个月亮,我道是“破镜飞上天”,原来却是被人偷下地了。
-
风啊,吹着罢,吹着我妹妹底坟墓。啊,风是吹着了在我妹妹底坟上啊!她如今死去了,风呀,她再不能随着你而歌唱;她底伤心,如今已经沉寂在黑暗的土地上了啊!你呀,旋舞着而来的,你是去报告她
-
我国近人把文化和文艺混同为一个,同时,也把恋爱和结婚又相混在一起。没有一个女子谈到恋爱之时不在想到结婚,交际一个男子时候打听他是不是配于结婚。
-
西哲说:事实胜于雄辩。我当初很以为然,现在才知道在我们中国,是不适用的。去年我在青云阁的一个铺子里买过一双鞋,今年破了,又到原铺子去照样的买一双。
-
可惜我并非画家,不能将一枝毛笔,写出许多情景。——两个赤脚的小儿,立在溪边滩上,打架完了,还同筑烂泥的小堰。
-
来了一个稀奇的客人。我照样在厨房里煎着饼,因为正是预备晚饭时候。饼煎得糊烂了半块,有的竟烧着起来,冒着烟。
-
我国文人是要考科任官的,他们不能和娼优隶卒成为伍。读书人不劳动,劳动人为苦力人,所以我国读书人不肯打扫自己房间,俯下去揩一揩地板的。
-
孩子手中捧着一个贝壳,一心要摘取满天的星星,一半给他亲爱的哥哥,一半给他慈蔼的母亲。
-
我们年轻时,在日本,见一美女子,因此作美丽的诗,送给她手里,她的书包里,或许登在同人杂志上。
-
我梦见自己在隘巷中行走,衣履破碎,像乞食者。一条狗在背后叫起来了。我傲慢地回顾,叱咤说:“呔!住口!你这势利的狗!”“嘻嘻!”他笑了,还接着说,“不敢,愧不如人呢。
-
沈二哥:初二回来便忙乱成一堆,莫名其所以然。文章写不好,发脾气时还要返出韵文!十一月的日子我最消化不了,听听风知道枫叶又凋零得不堪,只想哭。
-
(1940年春发香港——重庆)……不知为什么,莉,我的心情永久是如此抑郁,这里的一切是多么恬静和幽美,有田,有漫山漫野的鲜花和婉转的鸟语,更有澎湃泛白的海潮,面对着碧澄的海水,常会
-
缥缈的云端里,隐约着无数缟翼珠缨的使者;她们奏着和平的雅乐,唱着庆祝的歌儿,
-
(自序)搜检书簏,发现旧作《云端白鹤》一首,以示辉群,遂被攫去,欲刊于《江声》,此本雕虫小技,况复欠工,何足为方家道,亦聊以示意云耳。
-
号筒底声音—那是灰色的兵士们所做出来的事情;除此,就不能听见什么声息了。啊,这南方底冬天,这么地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