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旅行記第四章 重大決斷

  惡棍!

  對於這樣的無賴這個稱謂再合適不過了。然而加斯加貝爾家真是被偷慘了。

  每天晚上加斯加貝爾先生總是習慣地檢查一番,看看保險箱是否安全地待在它的位置上!不過,他回憶起昨天晚上的情形,經過一整天極度疲憊的旅行之後,他也困倦到了極點,於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檢查保險箱。顯然,當他們回到彎道下面去取卸下物品的那段時間裡,那兩個車夫便鑽進了車廂毫無顧忌地走到車廂的尾部,掠走了保險箱,然後藏在臨時營地近旁的荊棘堆裡。這就是他們拒絕在「美篷車」上過夜的真正理由。隨後,等到全家人入睡後,他們便帶著農莊的馬匹悄悄溜走了。

  如果不是加斯加貝爾先生的口袋裡還放著幾個美元的話,這支小隊伍的所有積蓄幾乎被席捲一空。所幸的是這兩個混蛋並沒有把威爾姆特和格拉迪亞托牽走!

  由於兩條狗與兩個男人已相處了二十四小時,已習慣了他們的存在,所以事發時也沒有發出警報,罪惡的勾當毫無障礙地得手。

  眼下,他們正置身於翻越內華達山脈的跋涉中,到哪裡去找竊賊……?又從哪裡去找回錢呢……?再說,沒有了錢,又怎麼樣橫渡大西洋呢?

  絕望的情緒籠罩著全家,有的人流淚,有的人憤怒。開始時加斯加貝爾盛怒不已,而妻子和孩子們極度痛苦地沉默著。然而,當火氣平息後,他又恢復了主人的面目,一個不會為徒勞無益的發洩浪費時間的男人。

  「該死的保險箱呀!」哭成淚人的科爾奈麗婭,無法自制地叫著。

  「真的,」讓說,「假使我們沒有過保險箱,我們的錢就……」

  「是呀!……一個絕妙的主意驅使我去買下了這隻倒楣的匣子!」加斯加貝爾先生自語著。「再明顯不過了,既然有了一隻保險箱,會什麼也不裝!正像皮箱商人對我所說的:『這箱子有良好的防火功能,但是它卻防不了賊!』」應該承認,這對於一個家庭是一個無情的打擊,一個難以承受的意外。

  用百般辛勞掙得的兩千美元竟被偷走了!

  「怎麼辦呢?」讓說。

  「怎麼辦?」加斯加貝爾先生咬緊牙關,像是在咀嚼著他說出的話,「太簡單不過了!──不可思議的簡單──沒有補充的馬匹,我們就不能繼續前進──唉!我提議回到那個村莊……也許那兩個無賴就在那兒……」「至少他們不會再重新露面的!」丁子香提出不同看法。

  然而,這確實不太可能。儘管如此,也只能像加斯加貝爾先生重複的那樣,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後退返回,因為不能再往前走了。接著,威爾姆特和格拉迪亞托被套上了車,篷車開始順著山脈的盤山道向下行進。

  見鬼,下山也未免太容易了!篷車走得很快,幾乎是不經意地越過了幾個下坡;然而大家都垂頭喪氣的沉默著,只有加斯加貝爾先生不時地從嘴裡冒出一連串的咒罵聲。

  中午時分,「美篷車」停在了農莊前。兩個竊賊沒再回來。當得知發生的一切後,農夫也十分惱怒。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為加斯加貝爾全家人擔憂的樣子。他也畢竟被兩個賊人偷走了本該屬於他家的租金和他的三匹馬呀!

  這兩個賊人在山上逃走。他們也只能繼續向前走。你們應該趕快去追他的!

  氣憤的農夫並沒有把他的馬匹被偷的責任推給加斯加貝爾先生的意思。

  「誰能相信呀!」加斯加貝爾先生說,「您怎麼讓這種無賴給您當差,並且把他們雇傭給老實人呢?」

  「難道我事先知道這一切嗎?」農夫回答著。「我可從來沒有為當差之事得罪過他的呀!……他們來自英屬哥倫比亞……」「他們是英國人?」「毫無疑問。」「既然如此,就該提防他們,先生,早該提防他的呀!」不管怎麼說偷竊已經發生了,情況簡直糟透了。

  然而,儘管加斯加貝爾太太還未能接受這個現實,她丈夫已恢復了冷靜,他是一個達觀的賣藝人。

  人們聚集到了「美篷車」上,一場家庭所有成員之間的交談開始了──這是一次最重要的談話,會談將產生一個「重大的決斷」。加斯加貝爾先生在說此話時,用舌尖顫動發著r音。〔註:法語中字母r在單詞中常發小舌振音。〕「孩子們,在生活中的某些境遇下,作為一個果敢的男人必須決定……現在的情形非常的糟糕……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找到這兩個胡作非為的歹徒──這兩個英國人,英國佬!──他們不至於四散而逃吧,況且也沒有那麼多的路……只能有一條路,就是剛剛我們走的那條路!」「哪條路?」桑德勒問道。

  「我只是讓你們知道剛剛從我頭腦裡冒出來的打算,」加斯加貝爾先生回答說,「但是,要想找到它,讓得把他那些寶貝東西中的地圖集拿來……」

  「我的地圖集,」讓說道。

  「是的,你的地圖集。你應該有很好的地圖知識!──快去取地圖集。」

  「等我一會兒,父親。」當地圖集被放在桌上時,加斯加貝爾先生又講了一通話:

  「孩子們,我怎麼就沒有懷疑這兩個英國佬!──這兩個英國惡棍偷走了我的箱子──為什麼我會生出買一隻保險箱的念頭!──當然,我要說的是我們絕不能放棄回到歐洲去的主意……」「放棄嗎……?從來沒有過!」加斯加貝爾太太叫道。

  「科爾奈麗婭回答的太對了!我們要回到歐洲去,我們將回去!我們要重見法國,我們也將能見到它!這並不是惡棍們的所作所為能剝奪的──我必須呼吸到故鄉的空氣,要麼我將死去……」「我不願意你去死!凱撒。我們已經出發去歐洲……無論發生任何事,我們將會到達故鄉……」「那麼,用什麼方式呢?」讓用堅定的口吻問道,「是呀!用什麼方式?」「是呵,用什麼方式呢……?」加斯加貝爾先生用手搔著前額回答著,「我們肯定要在沿途演出,我們將終究能日復一日地賺些錢好讓「美篷車」順利到達紐約……。但是,一旦到達了那裡沒有足夠的錢買船票,要麼沒有輪船,那就慘囉!──沒有輪船的話總不能泅水過海吧!──再說,我覺得那也太費勁了……」

  「非常困難,老板先生,」丁子香回答說,「……至少我們沒有魚那樣的鰭呀……」「你有鰭嗎……?」「我想沒有……」「哼!那就閉嘴,豎起耳朵聽!」隨後,他對大兒子說:

  「讓,打開地圖集,把我們現在位置指給大家看!」讓找到了一張美國北部的地圖和一張位置圖,放到父親面前。當讓用手指點在標有內華達山脈的圖點上時,所有的人都凝視著它,它就在薩拉托加向東一點的地方。

  「在這兒,」讓說。

  「好,」加斯加貝爾先生回答道,「要到山的另一側去,我們將穿過整個美國領土才能到達紐約?」

  「是的,父親,這有問題嗎?」「總共多少法里?」〔註:法國古里,每古里約合四公里。〕「一千三百法里左右。」

  「好!然後,就要橫渡大西洋嗎?」「毫無疑問。」

  「那麼大洋的長度呢?」「到達歐洲差不多九百法里。」

  「那麼,一旦到達法國。是否能說我們已經到諾曼第了嗎……?」「不能這樣說!」「那麼確切的距離是多少?」「二千二百法里!」小拿波里娜叫著,她掰著指頭算著數。

  「瞧呀!我的女兒,」加斯加貝爾先生說,「她已經會算術了!──是二千二百法里嗎?」「大約如此,父親,」讓回答說,「我相信我的計算正確!」

  「那麼好呀,孩子們,如果在美洲和歐洲之間,有一個海洋與這條路相連,那麼這樣長的路程對於『美篷車』來說不算什麼,然而那條該詛咒的大海卻阻斷了道路!另外,這個大海沒有錢便無法渡過,就是說沒有輪船……」

  「或者沒有魚鰭!」丁子香重複說。

  「很明顯,他有這魚鰭!」加斯加貝爾先生聳著肩膀回答他。

  「因此,很明顯,」讓又說,「我們不能向東去!」「不可能像你所說的那樣,我的兒子,絕對不可能!嗯……也許能夠向西走?」

  「向西走……?」讓叫出聲來,同時凝視著父親。

  「對!……你看看這兒,指給我看該從哪裡取道西去?」「必須首先重新翻過山,穿過加利福尼亞,俄勒岡以及華盛頓的領地直至美國的北部邊境。」「從哪兒出發……?」「從哪兒……?將會是英屬哥倫比亞……」「呸!……」加斯加貝爾先生啐了一口,「沒辦法避開這個哥倫比亞嗎……?」

  「不行,父親!」「別說它了!……接下去是什麼地方?」「到達哥倫比亞的北部邊境,我們將會到達阿拉斯加省……」「原屬英國嗎?」「不,俄羅斯──至少到目前都這樣說,因為那是一個領土併吞的爭論……」「它該歸屬英格蘭?」「不!……它該歸屬美國。」「太棒了!……經過阿拉斯加之後,是什麼地方……?」「那就是把美洲和亞洲一分為二的白令海峽。」「我們離海峽有多少路程?」「一千一百法里。」「再算算,拿波里娜,你得接著往下加。」

  「我也算嗎……?」桑德勒問。「好吧,你也算。」「讓,你現在說說那個海峽的寬度行嗎?」「二十法里,父親。」「啊!二十法里!……」加斯加貝爾的話提醒了大家。

  「一條小河,科爾奈麗婭,不管怎麼說也是一條小河。」「你說什麼!……一條小河……?」「是呀!……另外,讓,這個名叫白令的海峽冬天不會結冰嗎?」「當然結冰,父親!結冰期有四至五個月,它會凍得結結實實……」「太妙了!就是說人們可以從冰上越過海峽了……?」「當然可以。」「噢!多出色的海峽呀!」

  「然後怎麼走?」科爾奈麗婭問,「再也沒有要過的海了嗎?」「沒有了!遼闊的亞洲大陸一直延伸到歐洲部分的俄羅斯。」

  「指給我看,讓。」於是,讓找到了一張亞洲全圖,加斯加貝爾先生非常仔細地看著地圖。

  「哎!就把路線選在這裡,」他說著,「如果亞洲沒有太多的荒涼國度的話!……」「不太多!父親。」「那麼,歐洲在哪兒?」「在這兒,」讓邊回答邊用手指指在烏拉山脈的邊境線上。

  「那麼,從這個海峽──這個白令小河──到俄羅斯的歐洲部分,有多長的距離呢?」「算下來有一千六百法里。」「那麼到法國呢?」「還有將近六百法里。」「從薩拉托加算起直至目的地呢?」「三千三百二十法里!」桑德拉和拿波里娜同時叫起來。

  「每人都算得很準!」加斯加貝爾先生說,「如果向東走,路程是二千二百法里吧……?」「是的,父親。」「向西走路程是三千三百法里左右……?」「是的,相差一千一百法里路……」「向西走路程是遠了不少,」加斯加貝爾先生說,「但是路途中沒有大海了!所以,孩子們,當一側走不通時,就應該從另一側走,這就是我向你們建議做事時的最佳方式!」

  「瞧呀!……一個倒退的旅行!」桑德拉叫道。「不是倒退!……而是一個逆轉的旅行!」

  「太好了,父親。」讓回答說,「不過我提醒你,當你看過道路的長度後就會明白,如果我們選擇向西走,今年內我們是不會到達法國的!」「為什麼?」「多走一千一百法里,『美篷車』牲口套具怎麼能受得了!」

  「那麼好吧,孩子們,如果今年我們無法到達歐洲,我將會在明年抵達那裡!還有我想起來了,因為我們將橫穿俄羅斯,我曾經常聽說那裡的彼爾姆、喀山、尼捷尼〔註:俄羅斯的城市名。〕都有博覽會,所以我們將在那些城市停留。我向你們保證著名的加斯加貝爾家將在那裡露一手並且也會有可觀的收益!」當加斯加貝爾回答了這一切之後,人們還能對此提出什麼異議嗎?

  實際上,他是一個有著鋼鐵般意志的人。他的意志在反覆錘煉下收縮、鍛造,最後變得堅強。活生生的現實生活造就了這些正直的賣藝人。在痛苦、流浪、冒險的現實生活中他們承受了更多的考驗,毫無疑問,他們正處於從未有過的令人懊喪的境地之中,他們的積蓄不翼而飛,踏著異常艱辛的道路回歸故土。然而在這最近一次重磅炸彈般惡運的沉重打擊面前,他們卻更深切地感受到對未來一切磨難的無所畏懼。

  加斯加貝爾太太、他們的二個兒子和女兒從心底裡對父親的提議發出由衷的喝采。然而,令人稱奇的是,縱然加斯加貝爾先生的回歸歐洲的願望被無情地「刺穿」,他還意無反顧地決心實施這個更具雄心的旅行計劃!噢!當穿過美國西部和俄羅斯亞洲部分的西伯利亞的時刻,通往法國的道路就在眼前了!

  「太好了!……太妙了!……」拿波里娜叫著。「再來一個!……再來一次!……」桑德勒插話,他實在找不出更能表達興奮與喜悅的詞了。

  「父親,你說呀,」拿波里娜問,「我們將會看到俄羅斯皇帝嗎?」「當然,如果沙皇陛下有去尼捷尼博覽會消遣的習慣的話!」「那麼,我們將在他面前演出囉?」「對呀!……只需少露兩手就能讓他高興!」「啊!我很想吻他的雙頰!」「也許,你只吻他的一側臉膛就足夠了!我的小姑娘。」加斯加貝爾先生說,「但是當你吻他時,千萬別弄壞了他的皇冠!……」至於丁子香,他對自己老板和主人的才智佩服的五體投地。

  原定的行程中止後,「美篷車」重新登上橫穿加利福尼亞、俄勒岡以及華盛頓所屬的廣大地區,最終到達英屬美洲邊境。加斯加貝爾的口袋裡只剩下五十美元左右的現錢,幸運的是這錢沒有放在保險箱裡。然而,這點兒可憐的錢難以維繫旅行的日常開銷,這支小小的賣藝人隊伍必須在沿途的城鎮和鄉村演出他們的節目。另外,歇腳演出所延誤的時間便無法顧及了。必須要等待白令海峽的海面完全封凍,車輛才能通行,對吧?再說,那海峽也不會提前七個月或八個月結凍。

  「這真讓人傷腦筋,」加斯加貝爾先生說,「如果在到達美洲邊境前,我們不能掙到足夠的費用,那就糟了!」實際上,在阿拉斯加廣大邊遠地區的印第安人的遊牧部落群當中,要想玩「掙錢的把戲」,那將會難上加難。然而,直至美國西郊邊境,在這塊加斯加貝爾家從未光顧過的新大陸邊陲中他們毫無名聲,毫無疑問觀眾不會像賣藝人家期盼的那樣熱情歡迎他們。

  不遠處將到達的英屬哥倫比亞地區確實有眾多的城市。加斯加貝爾先生沒有過,也絕不卑躬屈膝地在此乞求先令和便士!已經嘗夠了英國人的苦頭。

  「美篷車」和它的主人們要在二百多法里的英國殖民土地上窘迫地遭受壓榨會使他感到刻骨銘心的痛楚!

  至於西伯利亞,在那漫長的荒涼大草原深處很難遇到薩莫耶特和喬克赤斯部族中的人群,這些部族從來也不離開沿著海岸地區。在那裡無疑賣藝賺錢的前景也不妙。當人們到達時,才能充分看到將會發生的一切。

  一切都就緒了,加斯加貝爾先生決定「美篷車」在第二天拂曉出發。

  大家都在等著吃晚飯。科爾奈麗婭急忙開始工作,她在丁子香的幫助下做著菜餚。她說:

  「加斯加貝爾先生出了個了不起的主意。」「是的,老板娘,所有主意中最了不起的主意。另外,他的鍋裡燉著什麼……噢,我想說他的腦子裡什麼東西在轉來轉去……」

  「再說,丁子香,從這個方向走沒有大海要橫渡,也就不用擔心暈船了……」「除非嘛……除非海峽裡的冰會來回搖動!」「夠了,丁子香,別說不吉利的話!」此時,桑德勒翻了幾個空心跟頭讓父親高興。而在他旁邊,拿波里娜姿態優美地跳著舞,兩條狗在她的周圍興奮地蹦蹦跳跳。現在,確實有必要讓大家重新回到最佳演出狀態,因為演出不久就要重新開張了。

  突然,桑德勒叫了起來:

  「為了我們的長途旅行,怎麼還沒有去諮詢過所有的動物!」他邊說邊馬上跑到威爾姆特旁邊說:

  「哎呀!我可愛的馬兒,有三千法里的大段路途要走呢,你行嗎?」然後,他又對格拉迪亞托說:

  「你那兩條可憐的老腿腳要說些什麼嗎?」兩匹馬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像是在表達牠們的贊同之意。

  他又轉過身子對著兩條狗說:

  「你,瓦格拉姆,而你瑪朗戈。」桑德勒接著說,「你們不想露露蹦球術嗎?」意味深長的跳躍伴隨著喜悅的狗吠聲。瓦格拉姆和瑪朗戈在周遊世界的行程中,主人的任何一個眼神、動作和手勢牠們都不會弄錯。

  該輪到那隻猴子了,桑德勒走過來對牠說:

  「瞧呀!約翰牛!別那麼無精打采的!你就能看到家鄉了!我的小夥子。假使你感到太冷就去穿一套演出禮服!你那逗人發笑的鬼臉怎麼不見了……?我想你不會把它們全忘了吧,那些滑稽的鬼臉呢?」不!約翰牛沒有忘記牠的本行,牠做了一個非常滑稽的鬼臉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就剩下那隻鸚鵡了。

  桑德勒把牠放出鳥籠,牠扭動著頭,擺動著小爪子在草地上悠閒地散起步來。

  「那麼,好吧,」桑德勒問道,「你不想搭理我嗎……?你難道把舌頭賣了嗎……?我們馬上就要去作一次美好的旅行!……你不高興嗎?雅克。」於是,雅克扯開了喉嚨連續不斷地發出一連串清脆的叫聲,牠拉得很長的r音和加斯加貝爾先生的發音毫無二致。

  「太棒了!」桑德勒叫了起來,「高興了,雅克!……同意了,我的好雅克!……答應了,雅克!」而年輕小夥子雙手撐地,腳朝天玩起一連串的跟頭把式和柔術博得父親不住的讚許。

  此時,科爾奈麗婭走過來。

  「開飯囉!」她叫道。

  不一會兒,食客們已經在餐廳裡坐定,飯菜被風捲殘雲般地一掃而光。

  當丁子香又把話題扯到保險箱的事時,大家似乎已經忘卻了發生過的痛苦與自己的關係。

  丁子香說:「老板先生,我想呀,那兩個混蛋很快就會被逮住!」

  「怎麼講?」讓發問道。

  「因為他們不知道密碼就永遠也別想打開保險箱!」「我也毫不懷疑他們會把箱子重新拿回來!」加斯加貝爾先生回答後突然咯咯大笑。

  這位不可思議的男人,任何時候都會冒出新的念頭。此時,他早已忘記了偷竊和竊賊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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