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夜话中国古代的妇女节

  说起妇女节,现在一般人只知道“三八”节,谁都不会想到中国古代也有妇女节。这个妇女节的由来,虽然带了很大的神话成分,但是它主要是以生产劳动、恋爱和婚姻问题为内容的。这个节日就是中国阴历的七月七夕。

  汉代流行的“古诗十九首”之一写道: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涕泣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这就证明,七月七夕的传说早在汉代以前已经很流行了,所以到汉代才成了诗歌。

  传说中的牵牛和织女都是饱受封建压迫的劳动人民的化身,特别是那个多情而又多才的美丽的织女,是最受压迫的勤劳善良的典型女性。由于她的深入人心的影响,就使得历来的人们都对她表示最大的同情。因此,在这个传说中,牵牛和织女本来是两个神化的中心人物,而在实际影响方面,织女这一典型的女性形象和人们对于她的同情,越来越居于主要的地位。牵牛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却始终不是很重要的。

  在中国历史发祥地的黄河流域各省份,民间的风俗居然直截了当地把七月七夕称为“女节”。这是很有道理的。

  例如,河南省《宜阳县志》载:“七月七夕为女节,陈瓜果,祀天孙以乞巧。”陕西省《蒲城县志》又载:“七月七日,迎新嫁女避节。”为什么遇到这个女节,偏偏又要避它呢?司马迁在《史记》《天官书》中说:“织女,天女孙也。”《汉书》《天文志》也说:“织女,天帝孙也。”在传说中,天帝对于天女与牵牛郎的爱情,竭力加以阻止和破坏。他长年地把他们分隔在天河南北,不让他们相会,仅仅在每年一度的七月七夕,才允许他们见一次面。鉴于织女的这种不幸遭遇,所以,民间父母对于新出嫁的闺女,每到七月七夕要把她接回家来,意思是为了保护女儿和女婿的幸福生活,以免天帝发觉他们长年同居,而在七夕之后强迫他们分开。

  与天帝的残酷相反,天地间同情织女和牵牛的毕竟是多数。历来的传说中都特别夸奖喜鹊架桥的功劳,这完全不是偶然的。这说明连喜鹊都非常同情织女与牵牛,愿意为他们效劳。宋代罗愿的《尔雅翼》记载了历来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就是说:“涉秋七日,鹊首无故皆秃。相传是日河鼓与织女会于汉东,役乌鹊为梁以渡,故毛皆脱去。”这里说的“河鼓”就是牵牛。民间故事还说,喜鹊的头所以会秃了,是因为天帝发觉它们去架桥,所以拔了它们头上的羽毛。这就更加表明天帝的残酷和喜鹊对织女、牵牛的无限同情。

  传说中织女这个典型的女性形象,是令人尊敬的劳动巧手。正因为这样,所以历代的妇女都要在七月七夕这一天,去向织女乞巧,希望她把女红技艺传授给世上的妇女。这里所谓的“巧”主要要指劳动技巧的巧,而婚姻匹配的巧自然也包含于其中。

  有的人着重把男女相爱作为七月七夕的主题,尤其像唐明皇和杨贵妃那样,“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的恋爱生活,也曾被人羡慕。然而,广大的妇女却是更多地重视天女的生产劳动。所以,晋代葛洪编辑的《西京杂记》中载:“汉彩女常以七月七日穿七孔针于开襟楼,人俱习之。”从汉代以后,凡是七月七夕都有类似的记载,有的“穿九孔针”,有的“涤油器瓶罐之类”,有的“储露水作面”,有的“涤梳具并濯发”。总之,这些无非表明中国妇女勤劳操作的优良传统习惯。她们对生产劳动和爱情生活有比较正确的看法,而生产劳动实际上被看成是一切的基础。

  这样看来,我们如果把七月七夕当做中国古代的妇女节,大概不能算是毫无根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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