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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见过的鬼都是鼻眼俱全,带着腿儿,白天在街上蹓跶的。夜间出来活动的鬼,还未曾遇到过;不是他们的过错,而是因为我不敢走黑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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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罗成关。”二十三岁那一年的确是我的一关,几乎没有闯过去。从生理上,心理上,和什么什么理上看,这句俗话确是个值得注意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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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修身虽然是学着科学,可是在日常生活上不管什么科学科举的那一套。他相信饭馆里苍蝇都是消过毒的,所以吃芝麻酱拌面的时候不劳手挥目送的瞎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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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铁只念过几天私塾,斗大的字大概认识几个。他对笔墨书本全无半点好感,却喜的是踢球打拐,养鸟放风筝。他特别不喜爱书本。给他代替书本的是野台戏评书,和乡里的小曲与传说——他从这里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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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夫妇的心中长了个小疙瘩,结婚以后,心中往往长小疙瘩,像水仙包儿似的,非经过相当的时期不会抽叶开花。他们的小家庭里,处处是这样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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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学校现已至少停闭一半了。对学生的处置,自然极关重要;不过,先按下不讲,且说说教师的问题。学校关门,教师的命运十之八九是“停薪留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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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的中华历史,是万不能,绝不会,以屈膝投降来结束的。文艺是民族的心声,革命的前导,在卢沟桥事变以前,它已经以“九一八”及“一·二八”的退与抗,在歧路上给全民族树立起指导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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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关于但丁或莎士比亚的书籍,是可撑满一座图书馆的。拿破仑的传记,恰如鲁德未格所言,有如公墓上的碣碑!换句俗话,就是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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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大的苦痛,是我知道的事情太少。使我心里光亮起来的理论,并不能有补于创作——它教给了我怎么说,而没教给我说什么。啊,丰富的生活才是创作的泉源吧?照着批评者的意见去创作,也许只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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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以前,我没写过剧本。抗战以后,剧运亨通,我也就见猎心喜,想多学习点手艺。到今天止,我已写过四本半剧了——其中有一本是与宋之的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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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最狠毒,它不宽让给任何人一秒钟,过去的一秒永远难赎回。人,于是就因丧失了时间而丧失了生命!假若有一日,时间能下一道赦令,说:“可怜的人们,我将放你们几天假!在这几天内,时钟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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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三藩市(旧金山)恰好在双十节之前,中国城正悬灯结彩,预备庆贺。在我们侨胞心里,双十节是与农历新年有同等重要的。常听人言:华侨们往往为利害的,家族的,等等冲突,去打群架,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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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史沫特莱初次会面是在一九四六年九月里,以前,闻名而不曾见过面。见面的地点是雅斗(XADDO)。雅斗是美国纽约省的一所大花园,有一万多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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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匈牙利国家人民文工团光临北京!一百多位匈牙利的文艺工作者来到北京,在历史上这还是头一次!欢迎!欢迎!欢迎!中国和匈牙利相隔有多么远啊,中国话和匈牙利话多么不同啊,可是那有什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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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一拿到那张红色的选票,我的心差不多要跳了出来,我的手心上出了汗。我不知道怎样才好了!我本要跳起来欢呼,可是喊不出,我的眼圈儿倒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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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于胡风反革命集团的第三批材料揭露以前,我听到过一些话:有人说:胡风集团不过想在文艺界夺取领导权,他们并不是特务。看了第三批材料,此说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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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文汇报》复刊了!请接受我的祝贺!我从前就爱看《文汇报》,相信今后还爱看它;报纸和读者理当成为朋友。我愿向我的朋友,《文汇报》,提出一些要求;我们的友谊不许我仅作泛泛的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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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社会里,戏曲与曲艺演员受着双重压迫:一方面,因为他们没有政治地位与社会地位,凡是有财有势的都可以欺凌他们。另一方面,加入班社,他们还要受恶霸把头的控制与剥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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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全国曲艺会演的节目里,有一些段子是破除迷信,奚落神仙的——如《龙王辞职》、《六神不安》等……破除迷信的段子,“古”已有之,并不由今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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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苏作家第三次代表大会即将召开,谨致衷心的祝贺!苏联作家一向是中国人民及作家的良师益友,我们都愿乘此机会又一次向师友们致敬致谢!是的,四十多年来,苏联文学始终是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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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藏书多而用书少的图书馆,不见得是好图书馆。一个用书多而不教育人民怎么用书的图书馆,还不见得就是好图书馆。是的,我想一个理想的图书馆或者应是这样的:它会指导读者读什么书和怎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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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天桥,北京的老住户们一定会叹口气才说:它是解放前的一块最黑暗的地方。解放初期,也还有这么想的:什么地方都好办,改造天桥可不容易,它的老底子太坏太烂啊!可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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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非作家会议即将召开,中国作家协会已派定代表团前去参加。这是件大事,我们热情地欢送我们的代表团,并预祝这次会议的成功!近几年来,亚非两大洲人民争取民族独立与自由的运动,风起云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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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7月11日是中朝友好合作互助条约签订二周年的纪念日。对中朝两国亲如兄弟的人民来说,对关心亚洲和平的世界人民来说,这真是伟大的吉日!是,我记得非常清楚,在这一历史性条约缔结的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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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二百块七毛五!哟,还有三打洋袜子,五筐子梨!亲自送去,当然亲自送去,不亲去慰劳还有什么出奇。四位教员,十位学生,你拿着袜子,我拿着梨,欢天喜地到伤兵医院去,哎哟,这才算爱国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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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观有一样好处,它能叫人把事情都看轻了一些。这个可也就是我的坏处,它不起劲,不积极。您看我挺爱笑不是?因为我悲观。悲观,所以我不能板起面孔,大喊:“孤——刘备!”我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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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林语堂先生,头戴纱帽盔,上面两个大红丝线结子;遮目的是一对崂山水晶墨镜,完全接近自然,一点不合科学的制法。身上穿着一件宝蓝团龙老纱大衫,铜钮扣,没有领子——因为反对洋服的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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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静,故怕旅行。自然,到过的地方就不多了。到的地方少,看的东西自然也就少。就是对于兔儿爷这玩艺也没有看过多少种。稍为熟习的只有北方几座城:北平,天津,济南,和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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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平与青岛住家的时候,我永远没想到过:将来我要住在什么地方去。在乐园里的人或者不会梦想另辟乐园吧。在抗战中,在重庆与它的郊区住了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