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集吴祖光为什么怨气冲天

  最初听到吴祖光的事情时,我心中有些惋惜。但当我看了有关他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材料之后,我很气愤,觉得过去认识他真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这两天,我常思索这个问题:为什么吴祖光会变成这样呢?想来想去,我想起了旧小说里常常用的一句“翩翩浊世之佳公子也”。在肮脏的旧社会里,做坏事情、肮脏事情的就是这些漂亮的“佳公子”。这样的人在旧小说中,希望狐狸变成美女和自己同寝。他们觉得什么臭事都好玩,一切事都是供自己欣赏的。吴祖光正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吴祖光年轻的时候常到广和楼去听戏。那时候,这个戏园外有个臭尿池,池旁边有个豆腐脑摊。吴祖光欣赏这里的豆腐脑,欣赏一旁的臭气逼人的尿池。欣赏一旁站着的挨打受气的科班学生。他不管尿池怎样的臭,也不管挨打挨骂的小学生如何痛苦,反正受苦的是旁人,欣赏的是他自己。的确,他是很欣赏这些东西的,他认为这些很有诗意。可以看出,吴祖光心中是没有什么是非的。因为他自己不分是非,所以也就谩骂我们这个社会是非不分。

  全国解放之后,在我们的新社会里,人权得到了保障,学戏的小学生不再挨打挨骂了,这是很好的事情。可是吴祖光却很愤慨。他就是这样永远不为别人想什么的。广和楼重新开幕那天,我也去了,我很兴奋,因为广和楼完全变了,过去那个尿池没有了。现在的广和楼又宽敞又干净,在这样的戏院里看戏是多么文明啊!可是吴祖光不满意,而且愤慨,他怀念过去那种臭味。吴祖光的心灵就是这样肮脏的,他的趣味也是如此低级的。

  当吴祖光见到我们这个社会的戏院门口没有粪坑、蛆虫和被虐待的小学生时,他就认为我们的这个社会没有趣味,限制了他的自由。他最近发表的几篇文章我都读了,全是攻击和诬蔑新社会的,他敌视新社会,他要冲破这个“牢笼”,他要找到他那个精神世界。他的精神世界就是粪坑、蛆虫与牛鬼蛇神。但是,很可惜,我们这个社会是个是非分明的社会,是个自由平等的社会,没有吴祖光的那种“自由”,也不能满足他的“趣味”。

  吴祖光也留恋旧日剧场的后台。在重庆时,我也曾到过后台。当然,吴祖光到后台的机会比我多得多,因为他和戏剧界的关系比我密切。我曾去过应云卫先生的剧团的后台。记得我去的那天,国民党的两个特务也正在后台,一个穿着洋服,一个穿中装,都挂着手枪。他们在后台横冲直撞,对演员们讲着最淫秽的话。当时演员们的脸都吓白,但还得装出笑脸听他们的不堪入耳的笑话。这就是国民党时代的后台,吴祖光当然要比我见过的更多些。可是他喜爱这样的后台,欣赏那些挂着枪的特务,欣赏那些淫秽的笑话。他认为这样的后台好极了,温暖极了,很有戏剧性,是他创作的泉源。至于演员如何被人家欺凌、被人家戏弄,他是不管的。反正受苦的是旁人,欣赏的是他自己。我还可以举一个例子,抗日战争时,白杨同志等到北碚演戏,马上就要上戏了,但特务们不允许。他们在剧场外面架起了机关枪。一开枪,导演、演员就会全被他们打死。我们没有办法,后来派人连夜去接阳翰笙同志来说情,因为地方官是阳翰笙同志的学生,这样才把问题解决了。

  这就是旧社会的后台生活,演员生活。那是多么阴森,多么恐怖,多么残酷!但吴祖光却欣赏那样的生活,当他见到现在的后台不再有特务、机关枪和那些污秽的笑话的时候,就大为不满,不能不咒诅我们的新社会。

  在材料里,我看到:吴祖光说,他在抗战八年写了好多剧本,而在解放后一个戏也没有写,证明不该有领导,证明新社会束缚了他的创作。事实真是这样吗?我的年岁比他大,精力比他差,也比他忙。但解放这些年来,我写了好几个戏,而他却一个也没写。为什么呢?因为我热爱这个没有臭尿池的剧场,没有特务和机枪威胁演员们的新社会,而他却敌视这个社会,这就是我俩的区别所在。老实说,我们这些旧社会过来的人,对新的事物不够熟悉,老思想又随时在冒出来,所以写新的内容,对我们说来,是有困难的。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生活在一个出英雄的时代,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英雄,作家当然也不例外。年岁大了也没关系,五六十岁的老工人不是也能成为劳动模范吗?被称为老英雄吗?有困难吗?就去克服!不管我写得好不好,我总是尽自己最大力量把它们写成。我是怀着满腔热情去写、去歌颂我们这个伟大的时代的,这就是我的创作泉源。可是吴祖光呢?他不爱这个新社会。新的东西摆在他面前,他无动于衷,反而讨厌它们,诅咒它们。同时,他所喜爱的那些旧社会的肮脏东西又没有了。是啊,他当然就写不出来什么了。他自己写不出来,只好怨恨共产党领导错了。可也奇怪,他与我都在党的领导下,我能写而他不能写,难道这真是党的错吗?即使他肯写,他也还想用他的肮脏心灵,丑化新社会。这种“作品”没有人要。于是,他不能不怨气冲天。

  吴祖光过去把自己伪装起来,玩弄两面派的手法。但他在近来的一些文章和发言中,终于把他心中的肮脏话说出来了。不要认为这是一点思想不对头,检讨一下就行了。不,不行的。以反右派斗争以来的事实证明:思想上的反动,必然会进一步有政治上的反动活动。他们仇视这个新社会:在粪坑中生活惯了,干净的地方不适合他们,他们呆不下去了。他们要冲破这个“牢笼”,于是就必须有所行动。吴祖光的反动小集团,就是一个例子。同志们,不能温情,要警惕啊!

  吴祖光,你这个“翩翩浊世之佳公子”,以前没有出路,现在更没有出路。旧社会有粪坑,所以蛆虫能够有生活。我们这个社会不但没有粪坑,没有蛆虫,连苍蝇也将打光。吴祖光,回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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