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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嵐從遠山飄開,水蜘蛛在靜水上徘徊;說吧:無限意,無限意。有人微笑,一顆心開出花來,有人微笑,許多臉兒憂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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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心逐浮雲之炫燁的卷舒,慣看青空的眼喜侵閾的青蕪。你問我的歡樂何在?——窗頭明月枕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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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着蠟燭的圓光,夜蛾作可憐的循環舞,這些衆香國的謫仙不想起已死的蟲,未死的葉。說這是小睡中的親人,飛越關山,飛越雲樹,來慰藉我們的不幸,或者是懷念我們的死者,被記憶所逼,離開了寂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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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將完全地改變了,在未來的日子——不是那可怖的汗和血的榨牀,不是驅向貧和死的惡魔的大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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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昨晚在我們出門的時候,我們的房裏一定有一次熱鬧的宴會,那些常被我的賓客們當作沒有靈魂的東西,不用說,都是這宴會的佳客:這事情我也能容易地覺出,否則這房裏決不會零亂,不會這樣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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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色是倒瀉的清波。那雲片是飛翔的素羅。風吹着我底發,我底衣,我底裳——我是攀登在欄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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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歇的波浪終不歇地向岸邊洶涌。這邊才響得飛敷地濡濡地低了,那邊又匍蓬地捧起一個碧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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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在寫月光裏的桐影,他在寫自然裏的美吟。兩番未遇也何妨呢?——他所做的總是我所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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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求響雷和閃電底歸去,只願雨兒不要來了;不能求雨兒不來,只願風兒停停吧!再不能停停風兒呢,就請緩和地輕吹;倘然要決意狂吹呢,請不要吹到錢塘江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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繅些蠶絲來,自家織件自家的衣裳;汲些山泉來,自家煎一杯嫩茶自家嘗。溪外面是李樹擁梅樹,溪裏面是桑樹領茶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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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這“等不到的”今天,這麼輕輕易易就別離了?1921,6,12,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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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格子布紮在頭上,一籃新剪的首蓿挽在肘兒上,伊只這麼着走在朝陽影裏的麥壟上。楊樹浦,1922,3,26,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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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心愛的湖山,定要帶着心愛的詩集的。柳絲嬌舞時我想讀靜之底詩了;晴風亂颭時我想讀雪峯底詩了;花片紛飛時我想讀漠華底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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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煞許他出去;悔不跟他出去。等這許多時還不來;問過許多處都不在。西湖,19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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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濺進我脆弱的心,呵,我要看一看你不瞑的淺黑的鋼鐵色的眼睛!絞架,發狂,或生活,在你是同樣,——等候……等候,在哪裏是第二個人?你只是憐憫,你只是愛,俄國式的綏惠略夫!你全生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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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月的小庭裏,教我隱了;明燈的玻窗裏,陪伊坐了。靜靜裏流來,幾朵嬌笑幾枝話;閒閒地映出,少女倆細斟茶:美景和美情,融成了水樣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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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樣閃眼的繁的燈。異樣醉心的輕的風。我袋着那封信,那封緊緊地封了的信。異樣閃眼的繁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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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又重來,電燈又重開。雨催郵人進我門;“欠資招帖”,替代了長信來。郵票一分,鬆粘信口;杭州離這裏幾百裏,他心裏原當我在杭州:漠華我底哥,漠華我底哥!村野心情誰都不象你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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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去睡去的樓梯,我說了一天了,又一天了!媽媽也聽慣了吧,卻怎麼擎着燈又是輕輕的一笑?搓得左手暖了,右手又冰了,夜裏棉襖蓋在腳後,又防胸頭凍了,——這豈不是冬的緣故嗎?豈不是因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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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高的千枝萬枝竹;我呀,我走近了山麓。蓮花石板我都無心數,走過魚池,也沒問我樂呢魚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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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春風峭厲的鐵欄杆旁,連今朝,已有了三個早上,你呀,自髯白髮的印度老人,盡這樣沉默地江心呆望!盡這樣沉默地江心呆望!江上有萬色的旗子飛揚,兵艦跟商船,這樣濟濟蹌蹌,唉,你呆望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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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說男兒意氣雄,春過二十無微功。生涯今日何堪問,萬惡滬濱侍富翁。治國無才當治鄉,民生困迫正悽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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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雨寒秋困藥籠,廢吟廢讀愁微躬。癡心卻願滬濱客,百戰西風氣更雄。1917年10月29日,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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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分春色一分休,有限韶華無限愁。欄外驚心梅樹白,案頭愧看水仙抽。英文未習幾周矣,美學能研終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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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空萬里一風箏,風挾鈴聲宛轉鳴。羨煞凌霄無限樂,幾時我亦乘風行。19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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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幽幽的微風襲上胸口,呵,我只穿着一件襯衫,身旁走動着金的衣,珠的紐,落拓的窮人也要逛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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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灰色的湖光,五年前的故鄉;山也清,水也秀,鱗波遍吻小葉舟,平和,惰怠的雲,渺茫,迷夢似的心,在波風黑暗的高臺,遙望Milky-Way上的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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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青空綴浮鱗雲,碎波在周遭追奔,鏡般的海洋冷照了我的心,我怎忘了你的紅暈,姑娘?你的短髮,散在微語風中,你的眼珠兒,絨樣柔黑,你撫摸着欄杆凝望,喲,遠處的地線也有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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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怪你對我一段厚愛,你的慈愷,無涯,但我求的是青春的生活,因爲韶光一去不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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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風奏鳴,竹濤簫簫時,我想起你,我親愛的姑娘,呵,夜的帷幕下降,宇宙罩籠着愁慘微光,我設想我倆緩步,在曠茫的平野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