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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园兄:北京近日多雨,你在长安道上不知也遇到否,想必能增你旅行的许多佳趣。雨中旅行不一定是很愉快的,我以前在杭沪车上时常遇雨,每感困难,所以我于火车的雨不能感到什么兴味,但卧在乌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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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开始我的社会生活的时候,正是中国的“新文化”运动的浪潮非常汹涌的时期。为着继续深入的研究俄国文学,我刚好又不能不到世界第一个“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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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最狠毒,它不宽让给任何人一秒钟,过去的一秒永远难赎回。人,于是就因丧失了时间而丧失了生命!假若有一日,时间能下一道赦令,说:“可怜的人们,我将放你们几天假!在这几天内,时钟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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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北地向东南旅行,绕道访了我的家乡,就到S城。这城离我的故乡不过三十里,坐了小船,小半天可到,我曾在这里的学校里当过一年的教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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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羸弱的马拖着几千斤的辎重车,走上了险峻的山坡,一步步的往上爬,要往后退是不可能,要再往前去是实在不能胜任了。我在负责政治领导的时期,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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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谁,只要在中国过活,便总得常听到“他妈的”或其相类的口头禅。我想:这话的分布,大概就跟着中国人足迹之所至罢;使用的遍数,怕也未必比客气的“您好呀”会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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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的早晨,我揭去一张隔夜的日历,向着新的那一张上看了又看的说:“阿,十月十日,——今天原来正是双十节。这里却一点没有记载!”我的一位前辈先生N,正走到我的寓里来谈闲天,一听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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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湖瓜田百里长,东湖瓜名扬全疆,那里有个种瓜的姑娘,姑娘的名字比瓜香。枣尔汗眼珠像黑瓜子,枣尔汗脸蛋像红瓜瓤,两根辫子长又长,好像瓜蔓蔓拖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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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探戈宫”里的一切都在一种旋律的动摇中——男女的肢体,五彩的灯光,和光亮的酒杯,红绿的液体以及纤细的指头,石榴色的嘴唇,发焰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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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学要如金字塔,要能广大要能高。科学的根本精神在于求真理。无目的读书是散步而不是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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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为文人便无足观”,这是清朝一个汉学家说的。的确所谓“文人”正是无所用之的人物。这并不是现代意义的文学家、作家或是文艺评论家,这是咏风弄月的“名士”,或者是……说简单些,读书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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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应景的文字难以出色,当然,类如从前的帝王与考官们会出“五风十雨”,“九月授衣”,“八月剥枣”等等应时颂圣的题目,于是作文章的人照例把记忆,揣摩的单词,片语,集凑起来,便成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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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母几夜没有安睡,现在又是抖着她的小棉袄北方的一种迷信活动。旧时老太太遇到不吉利的事情,抖动穿过50年的小棉袄,说是可以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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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生命究竟有多大意义,这有什么标准可以衡量吗?提出一个绝对的标准当然很困难;但是,大体上看一个人对待生命的态度是否严肃认真,看他对待劳动、工作等的态度如何,也就不难对这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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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树下那个小伙子,你不要、不要再唱歌;姑娘沿着水渠走来了,年轻的心在胸中跳着。她的心为什么跳呵?为什么跳得失去节拍?……春天,姑娘在果园劳作,歌声轻轻从她耳边飘过,枝头的花苞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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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不得不担负中国共产党的政治领导的时候,正是中国革命进到了最巨大的转变和震荡的时代,这就是武汉时代结束之后。分析新的形势,确定新的政策,在中国民族解放运动和阶级斗争最复杂最剧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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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有言,“以鸟鸣春。”现在已过了春分,正是鸟声的时节了,但我觉得不大能够听到,虽然京城的西北隅已经近于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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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与尺牍是文学中特别有趣味的东西,因为比别的文章更鲜明的表出作者的个性。诗文小说戏曲都是做给第三者看的,所以艺术虽然更加精炼,也就多有一点做作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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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讲的题目,就是“科学的人生观”,研究人是什么东西?在宇宙中占据什么地位?人生究竟有何意味?因为少年人近来觉得很烦闷,自杀、颓废的都有,我比较至少多吃了几斤盐,几担米,所以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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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于今之世,不瞿然者几何人哉?自然之力,既听命于人间,发纵指挥,如使其马,束以器械而用之;交通贸迁,利于前时,虽高山大川,无足沮核;饥疠之害减;教育之功全;较以百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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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养了好几次猫,结局总是失踪或死亡。三妹是最喜欢猫的,她常在课后回家时,逗着猫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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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过了二十多年,我自然也是常常哭,常常笑,别人的啼笑也看过无数回了。可是我生平不怕看见泪,自己的热泪也好,别人的呜咽也好;对于几种笑我却会惊心动魄,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这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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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孩子愿意,他此刻便可飞上天去。他所以不离开我们,并不是没有缘故。他爱把他的头倚在妈妈的胸间,他即使是一刻不见她,也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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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倒数上去的二十年中,只看过两回中国戏,前十年是绝不看,因为没有看戏的意思和机会,那两回全在后十年,然而都没有看出什么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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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国的雨,向来没有变过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博识的人们觉得他单调,他自己也以为不幸否耶?江南的雪,可是滋润美艳之至了;那是还在隐约着的青春的消息,是极壮健的处子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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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回徐志摩先生在平民中学讲“吃茶”,——并不是胡适之先生所说的“吃讲茶”,——我没有工夫去听,又可惜没有见到他精心结构的讲稿,但我推想他是在讲日本的“茶道”(英文译作Tea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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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献于死于是日者之灵呜呼三月一十八,北京杀人如乱麻!民贼大试毒辣手,半天黄尘翻血花!晚来城郭啼寒鸦,悲风带雪吹罈罈!地流赤血成血洼!死者血中躺,伤者血中爬!呜呼三月一十八,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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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泛在孩子两眼的睡眠,——有谁知道它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的,有个谣传,说它是住在萤火虫朦胧地照耀着林荫的仙村里,在那个地方,挂着两个迷人的羞怯的蓓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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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蓝呢制服上的钮扣全解开,一股向晚的凉风扑入胸中,他觉得灼烧在心头中的烈火到这时略略地平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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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士成看过县考的榜,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去得本很早,一见榜,便先在这上面寻陈字。陈字也不少,似乎也都争先恐后的跳进他眼睛里来,然而接着的却全不是士成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