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獵人的槍聲所驚,老鳥小鳥一起從巢中飛出那樣,戰爭的音信使我們告別施高塔路的藏身寓所,妻子和孩子被塞進郵船公司的牢固的大船“上海號”,我被裝入楓林橋的城堡裏了。

  離別在即的妻子能夠費盡辛苦地乘上船就安心了。騎士的責任好像已是盡到了一半。鋼鐵大船很堅固,擠上兩千人也一定不會沉的。我對英國文學是文盲,現在記起了這樣的句子:

  That beauteous head, if it did go down, Carried sunshine into the sea.這已是過去的事情,如今造的船,裏面的大廳內有可以降至(要是說“沉”這樣的字,船上人要生氣的)海底的升降機,可以下去看章魚。

  我被關在楓林橋的城堡裏了。這個混凝土建築物的全部是一個整體的結構,太陽一照能保持很大的熱度。我喝着粥,雖有戰爭,牛奶仍能定時送來可飲,計算機像機關槍那樣很快地運算,“敵人”有八千,嬰兒死亡率卻任何時候都算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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