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七月十二日

  这些日子多半是在昏沉的状态中度过,烟抽得可怕的多,有时一连气抽十几枝。鼻管里常常出血,姑妈几次婉言相劝叫我戒烟,我知道她的好意,但是天呵!姑妈呵!恕我不能接受你们的好意,我这种失了主宰的心,好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如果不借烟酒的麻醉,那么,这悠悠长日,又将怎样发付呢!

  剑尘近来有些怨我,或者也许在恨我,……自然他是不了解我,近来他的行为偏急得使我流泪,人真是太浅薄了,为的是爱一件东西,必要据为己有,否则爱将变为怨恨!

  读法国小仲马的《茶花女》,——我有些看不起亚猛了,他那样蹂躏马克看着她死灰色的脸而发出有毒的笑——其实马克的牺牲他那里体谅到分毫,直到他知道个中曲折,后悔时——但已经晚了!晚了!

  唉!我现在也只有盼望在我死的时候,或者可以得到别人一滴忏悔的眼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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