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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說也很好!再會吧!再會吧!我這稿子竟老老實實的不賣了!我還是收回我幾張的破紙!再會吧!你便笑瀰瀰的抽你的雪茄;我也要笑瀰瀰的安享我自由的餓死!再會吧!你還是盡力的“輔助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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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山頂上牧羊;他撫摩着羊頸的柔毛,說“鮮嫩的草,你好好的吃吧!”他看見山下一條小河,急水擁着落花,不住的流去。他含着眼淚說:“小寶貝,你上哪裏去?”老鷹在他頭頂上說:“好孩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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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歲,來的快!三歲唱的歌,至今我還愛:“亮摩拜,拜到來年好世界。世界多!莫奈何!三錢銀子買只大雄鵝,飛來飛去過江河。江河過邊姊妹多,勿做生活就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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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蕙的事)太陽蒸紅了她的臉;灰沙染黑了她的汗;她的頭髮也吹亂了;她呆呆的立在門口,出了神了。她呆呆的立在門口,叫了一聲“爹”;她舉起兩隻墨黑的手,說“我跌了一交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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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釘死了,他的血,就和兩個強盜的血,同在一塊土上相見了。於是強盜的血說:“同伴,爲什麼人們稱你爲神聖的血?”耶穌的血說:“這是誰都知道的:我的主,替人們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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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與狗相打。貓打敗了,逃到了樹頂上,呼呼的向下怒罵。狗追到樹下,兩腳抓爬着樹根,向上不住的咆哮。貓說:“你狠!我讓你。到你咆哮死了,我下來吃你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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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戰初完時,歐洲街市上的裝木腳的,可就太多了。一天晚上,小客棧裏的同居的,齊集在客堂中跳舞;不跳舞的只是我們幾個不會的,和一位裝木腳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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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眼淚呢,終於是要流的;但在這一天上,也何妨忍它一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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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菜的進城賣菜。他挑着滿滿的兩籃,綠油油的葉,帶着晶亮的露珠,穿街過巷的高聲叫賣。不幸城裏人吃肉的多,吃菜的少,他儘管是一聲聲的高呼,可還是賣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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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叮噹!清脆的打鐵聲,激動夜間沉默的空氣。小門裏時時閃出紅光,愈顯得外間黑漆漆地。我從門前經過,看見門裏的鐵匠。叮噹!叮噹!他錘子一下一上,砧上的鐵,閃作血也似的光,照見他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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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把樹葉吹落在地上,它只能悉悉索索,發幾陣悲涼的聲響。它不久就要化作泥;但它留得一刻,還要發一刻的聲響,雖然這已是無可奈何的聲響了,雖然這已是它最後的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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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的月光,被一層薄霧,白氵蒙氵蒙的遮着。暗而且冷的皇城根下,一輛重車,一頭疲乏的騾,慢慢的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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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裏起了暴風雷雨,我從夢中驚醒,便想到我那小院子裏,有一株正在開花的桂樹。它正開着金黃色的花,我爲它牽記得好苦。但是輾轉思量,終於是沒法兒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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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琴上的G弦,一天向E弦說:“小兄弟,你聲音真好,真漂亮,真清,真高,可是我勸你要有些分寸兒,不要多噪。當心着,力量最單薄,最容易斷的就是你!”E弦說:“多謝老阿哥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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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田岸上,有一隻老牛戽水,一連戽了多天。酷熱的太陽,直射在它背上。淋淋的汗,把它滿身的毛,浸成氈也似的一片。它雖然極疲乏,卻還不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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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憔悴了一點,他應當有一禮拜的休息。他們費了三個月的力,就換着了這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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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店!羊肉香!羊肉店裏結着一隻大綿羊,嗎嗎!嗎嗎!嗎嗎!嗎!……苦苦惱惱叫兩聲!低下頭去看看地浪格血,擡起頭來望望鐵勾浪!羊肉店,羊肉香,阿大阿二來買羊肚腸,三個銅錢買仔半斤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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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日晚間,在中央公園裏沸熱的樂聲。轉將我們的心情鬧靜了。我們呆看着黑沉沉的古柏樹下,點着些黑黝黝的紅紙燈。多謝這一張人家不要坐的板凳;多謝那高高的一輪冷月,送給我們倆滿身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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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年秋季到京,覺得北方的大風,實在可怕,想做首大風詩,做了又改,改了又做,只是做不成功。直到今年秋季,大風又颳得厲害了,才寫定這四十多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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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永遠是這麼快——向前飛進。天色漸漸的亮了;不覺得長夜已過,只覺車中的燈,一點點的暗下來。車窗外面:——起初是昏沉沉一片黑,慢慢露出微光,露出魚肚白的天,露出紫色,紅色,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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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沉的天氣,裏面一坐小院子裏,楊花飛得滿天,榆錢落得滿地。外面那大院子裏,卻開着一棚紫藤花。花中有來來往往的蜜蜂,有飛鳴上下的小鳥,有個小銅鈴,系在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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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北地已半年,今日初聽一宵雨,若移此雨在江南,故園新筍添幾許?一九一八,三,二十四,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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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徒苦!學徒進店,爲學行賈;主翁不授書算,但曰“孺子當習勤苦!”朝命掃地開門,暮命臥地守戶;暇當執炊,兼鋤園圃!主婦有兒,曰“孺子爲我抱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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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側不成眠,何事心頭梗?窗外月如霜,風動枯枝影。河水結堅冰,刁斗中宵靜。想見江南人,獨把寒砧打。一九一八,二,十五,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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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早晨,一夢醒來,看見窗上的紙,被沙塵封着,雨水漬着,斑剝陸離,演出許多幻象:看!這是落日餘暉,映着一片平地,卻沒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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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是尋常事,做詩爲什麼?不當它除夕,當作平常日子過。這天我在紹興縣館裏,館裏大樹頗多。風來樹動,聲如大海生波。靜聽風聲,把長夜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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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頭有些什麼?一方白布,一座白磁觀音,一盆青青的小麥芽,一盞電燈。燈光照着觀音的臉,卻被麥芽擋住了,看它不清。一九一七,十二,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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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滅了我的燈,又沒有月光,我只得睡了。桌上的時鐘,還在悉悉的響着。窗外是很冷的,一隻小狗哭也似的嗚嗚的叫着。其實呢,他們也儘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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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餓了便啼,飽了便嬉,倦了思眠,冷了索衣。不餓不冷不思眠,我見你整日笑嘻嘻。你也有心,只是無牽記;你也有眼耳鼻舌,只未着色聲香味;你有你的小靈魂,不登天,也不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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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攏着爐火,老爺分付開窗買水果,說“天氣不冷火太熱,別任它烤壞了我。”屋子外躺着一個叫化子,咬緊了牙齒對着北風喊“要死”!可憐屋外與屋裏,相隔只有一層薄紙!一九一七,十,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