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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八九歲時,曾在稻棚中住過一夜。這情景是不能再得的了,所以把它追記下來。一九二一,二,八倫敦涼爽的席,鬆軟的草,鋪成張小小的牀;棚角里碎碎屑屑的,透進些銀白的月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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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虐的凍與餓,如今捱到了我了;但這原是人世間有的事,許多的人們凍死餓死了。一九二一,九,一七,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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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苦惱不來此地,我願停步在這山頭,面前是一片平野,左邊有無力的殘照。雖沒有迎風的森林,但正合我的遠眺,達到眼光的無限,將見到宇宙的建築之源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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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過說:“當傍晚圓圓的滿月掛在迦曇波的枝頭時,有人能去捉住它麼?”哥哥卻對我笑道:“孩子呀,你真是我所見到的頂頂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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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的紅色,木葉的黃色,木葉的土灰色:窗外的下午!用一雙無數的眼睛,衰弱的蒼蠅望得昏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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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這“等不到的”今天,這麼輕輕易易就別離了?1921,6,12,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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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怪你對我一段厚愛,你的慈愷,無涯,但我求的是青春的生活,因爲韶光一去不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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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喲,我何時得再見你呢?我純潔的初戀喲,你是東方的Beatrice,我何時得見你於夢的天堂?在珠山的綠蔭下,依舊醴泉溜過白石,只是你的小臉,何時再與我同映一次?西寺的高橋邊,長鬆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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癩蝦蟆抽了一個寒噤,黃土堆裏鑽出個婦人,婦人身旁找不出陰影,月色卻是如此的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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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了無數落花,堆成了一座香冢,這裏邊埋著一顆明珠也似的心兒。心兒啊,我願你深深地埋著,從祕密的芬芳裏得到你底永生!如果花瓣兒被踐踏了,你也和花同腐嗎?——不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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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一抹斜陽了,山呵,你還攔住它做甚?晚霞很驕矜地說:“斜陽去了,有我呢!”“羞啊,一瞬的絢爛罷哩。”月兒在東方微笑了!羣星密議道:“讓她吧,她也不能夜夜如此呵!”但還有幾顆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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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何處搜輯了無數淚珠兒,灑作連綿春雨。算讓它沁透了大地,潑滅了地心火,認春痕更從何處?一九二二,二,一四,在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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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與狗相打。貓打敗了,逃到了樹頂上,呼呼的向下怒罵。狗追到樹下,兩腳抓爬着樹根,向上不住的咆哮。貓說:“你狠!我讓你。到你咆哮死了,我下來吃你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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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白羊在嫩綠的草上,慢慢的吃着走着。他在一座黑壓壓的樹林的邊頭,懶懶的坐着。微風吹動了樹上的宿雨,冷冰冰的向他頭上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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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快樂而生,終受苦惱的管轄,我如貧窮之囚犯,但已知人生之源的乾涸。徘徊於地獄之邊界,苦吟人類之命運,雖不管春秋循環,亦難逃夕陽與孤墳的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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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所要見的字,我撕碎一切字典,更將我的詩歌付炬,因我的心靈和字典一樣。春鶯是慣唱讚美之歌,但在你面前只是緘默,便除掉你的天賦眉眼,薔薇也終須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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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須火山崩裂,大地垂沉,我的心已徬徨如小鹿,迷路於黑暗之曠野裏的小鹿,當我發現你來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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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住在雲端的人對我喚道——“我們從醒的時候遊戲到白日終止。“我們與黃金色的曙光遊戲,我們與銀白色的月亮遊戲。”我問道:“但是,我怎麼能夠上你那裏去呢?”他們答道:“你到地球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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駝鈴穿過死灰的古城駝鈴穿過旅人的心駝鈴來自大沙漠唱着寂寞的歌駝鈴歌着沙漠的寂寞駝鈴歌着倦怠的悲哀從幽靜的清晨歌到蒼茫的黃昏駝鈴的歌音是這麼悠長駝鈴的歌音是這麼清響歌不去舊的迷惘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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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着熱望來相見,希冀從頭細說,偏你冷冷無言;我只合踏着殘葉遠去了,自家傷感。希望今又成虛,且消受終天長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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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色是倒瀉的清波。那雲片是飛翔的素羅。風吹着我底發,我底衣,我底裳——我是攀登在欄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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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初次相見,在那個窗的底下,毿毿的綠柳碎擾金陽,我們互看着地面羞羞握手。我記得,我偷看着你的眼睛,陰暗的瞳子傳着你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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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單的精靈呵,你別在無限靜謐的海心,用你殘破的比牙琴,彈引你悲傷的微笑。潛伏的感傷,終突破理智的封禁;一個臉影,枯瘦又慈祥,以酸淚點綴我的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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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風絕了來路,葉兒在枝頭欲睡,陽光佔領着廣大的空間,如得勝之軍旅。狗兒躺在門邊偷閒,懶到街上去結伴,惟有蒼蠅在奔竄,作無意識之忙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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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一般地走進了久別的故鄉,舊居依然是寂立在烏麓山首,依懸在烏麓山首的皎皎圓月,似猶未減那五年前的情和美;繫念在我之心頭的那株槐樹,還茂盛的依依在牆旁,月照着葉兒宛如她向我微笑,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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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願停留我有個孩子的心在青空裏飄流像晴天的浮雲我愛晴空我追求熱和光我愛千山萬水我讚美流浪像晴天的浮雲憑依着西風心海里的光與影像是真,又像是夢是一個孩子的心懷着無限熱愛想念自己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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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自己將慢慢地慢慢地老去,隨着那遲遲寂寂的時間,而那每一個遲遲寂寂的時間,是將重重地載着無量的悵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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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愛的姑娘在那邊,一叢青蒼蒼的藤兒前面;草帽下閃爍着青春面頰,她好似一朵紅的,紅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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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滿二丈長六尺闊的一間小艙裏,團坐著二十多個的旅客:你擠著我;我擠著他;他擠著她;她擠著他們:緊緊地擠著——有甚麼吸引著似的,好親切啊!不滿四尺長二尺闊的兩張小桌下,亂堆著三十多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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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來由呵,忽地花前一笑。是爲的春來早?是爲的花開好?是爲的舊時花下相逢,重記起青春年少?——都不是呵,只是沒來由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