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一口唾滅了日，

　　　　　　吞沒了月，

　　　　　　呵平了山，

　　　　　　喝乾了海；

　　更雙手撩開了天幕，

　　　兩腳踢飛了地球。


　　但這不過是一個打算，

　　——還沒成功的打算。


　　太狂了嗎？——

　　也罷，

　　我也曾鶯春雁夜，

　　　　　燭底簫邊，

　　　　　濁酒清歌，

　　　　　淺斟低唱；

　　不許那花枝笑我，

　　　　　鏡形窺人。


　　但這不過是一個夢境，

　　——似有若無的夢境。

　　枉自豪氣千霄，

　　　　柔情沁石，

　　只贏得一聲羅曼！


　　羅曼嗎？——

　　不然呵，

　　怎值得過這橫鐐豎鎖的一生？

一九二一，六，一八，在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