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岩石上，意態悠閒
帽檐下的陰影裏
閃動着兩隻眼睛
敏銳的目光
和海一樣深湛
他瞅視着海洋
如同一個騎士
在端詳一匹難馴的野馬
他瞅視着海洋
如同一個鄉野的孩子
看見一個美麗的少女
感到迷惑
老人彎着眼睛笑了
笑得和孩子一樣天真
是不是笑自己老了
而海洋還是剛到成熟的年齡
歲月與海波一同流馳
老人把住了海波上的船舵
而沒有把住時波上的船舵
他不曾感嘆
那青春之海所逝去的時間
青春不逝于海洋
白髮是智慧的象徵
看他深湛的目光
有人生的智慧留存
他愛海的生野
和海的嬌嗔
他懂得海的脾氣
他征服了海的頑皮
以他的智力和沉毅
海也征服了老人的自負
以它無比的美與溫柔
和那蘊藏於心坎深處的珍奇
1952·11 臺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