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落雪了
今日面前成了一片銀色的沙漠
輜重車發出轔轔的響聲
騎兵隊躍過闊大的冰河
馬蹄使冰河破裂
積雪掩蓋着敵軍潰敗的戰壕
敵人的屍體橫陳着
臉是臃腫
地血早凍了
在頂着積雪的森林下邊
橫臥着兩個血肉模糊的屍體
假如，他身旁沒有
青天白日的鋼盔
誰也會認不出是自家的兄弟
我們跳下馬鞍
看見可敬的勇士底臉上
表現出勝利的微笑和英明
最使人感奮的是
血是凝結在鋼鐵的胸上
手榴彈仍在手中握得很緊
森林下邊的荊棘叢裏
在勝利的爭奪戰之前
許多敵人在那兒埋伏
可是，埋伏的敵人中了手榴彈
深的戰壕是被轟轟的土塊掩埋
敵軍死了
機關槍毀了
現在啊！雪又重新將大地覆蓋
手榴彈毀滅了敵軍的埋伏
擲彈兵的使命已經完成
雖然他在敵人的炮火中躺下了
不屈撓的面孔是寫着勇往的精神
雪飛得很密
風也很緊
像一團帳幕的雪花飛來
蓋着勇士的屍身
無言地我們爲勇士默祝
疾風吹來大炮的聲響
我們給勇士一個敬禮
然後急速地騎在馬上
載《春雲》月刊第三卷第六期
1938·6·25日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