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棟知他厲害,恰巧明遠保鏢未歸,一面裝病,拖延時日,暗命心腹好友,四出求援。總算運氣,無意之中,經朋友求到一位高手,深知白成所練獨門氣功的弱點和制他之法。成棟本是行家,照那傳授,接連苦練了三個多月,仍不放心,又請那高人,暗中跟去。
到場才七八個照面,便自得手。當時本想就此除害,無如白成藏贓多在深山隱祕之地,萬難尋到,並還有兩個厲害黨羽在場,人更機警爽利,一敗便即認輸,定日將贓送還,並禁同黨上前。成棟本就情虛,也未看出他受傷輕重,人已出聲停手,縱出圈外,諸多顧忌,未便趕盡殺絕。
次日一早,白成果將原物送回,一件不少,只附有一封"三年後奉教"的信。
事後才知白成那傷實是不輕,真氣已破。只仗武功精純,愛臉提氣,強自支持,人去以後,立吐狂血暈倒。彼時成棟,只因雙方鬥急,不曾聽清,也不曾當人用什煞手,只跟蹤趕撲過去,引使招架用力,或照脊背摳上一下,便無痊理。知道仇恨結深,早晚生事,雖悔失策,因想對頭好勝,仇必自報,似此重傷,三年能否痊癒尚自難說。再者氣功已破,又有制他之法,自己日常練武並未間斷,怕他何來?
過了一年,忽聽白成身死,越發放心,已然忘卻。忽然投帖,先前明是詐死,如無勝望,決不會來,又和胡、孟二惡,同黨合謀,自更厲害。另外一僧一道,還不知他來歷,這一來,竟關係到鏢局存亡,不是明遠一人的事。
一面傳語來人,到時赴約,一面互相商計。
二人均知臥龍峽主人蔡威和乃妻楊七姑,乃嵩洛路上有名怪傑。因他夫妻,雖是綠林出身,人甚豪爽好交,哪路朋友都有,已經洗手好幾年,怎會同胡、孟二惡水寇一起?
既允借地,必有交情。
明遠覺得事由己起,更是愁急。成棟卻說:"白成夙仇,便無賽舟之事,也必尋來報復,發難還早,轉不如多此一年,有個準備。我本定賢弟走後,暫時少接客貨,等我明年四月底趕往嵩山,候到事完接回賢弟再說,既有此事,索性推說我二人保鏢外出,入不敷用,暫難應客。你我分途出外,約訪能手高人,到時前往便了。"
議定之後,次早分別起身。明遠趕回家去,稍爲安排,便自出走。先尋師長老輩探詢,只知木尊者聞名已久,多年未聽說起,人更不曾見過,有的連名姓都不知道。
後來問出木尊者是湖南人,以前蹤跡常在川湘洞庭一帶。暗忖:"開封城鄉內外已然找遍,並還託人尋訪,均無所得,可知已走,有了端午之約,期前必往嵩洛等地。三湘洞庭名山勝域,多有異人隱居,世上既有劍俠,當不止木尊者一個,何不乘此一年光陰,去往衡山、洞庭等處尋訪個半年?如真無緣相見,歸途順便約請幾個好武功的朋友,再獨往嵩山,尋訪等候,只在期前見人,便有指望。"主意打定,先往木尊者的嶽州故鄉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