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上教授路过北京,在北京大学公开讲演时,我也在旁听,但那讲演的译文,那时曾否登载报章,却已经记不清楚了。今年他去世之后,有一本《露西亚文学研究》出版,内有这一篇,便于三闲
时译出,编入《壁下译丛》里。现在《译丛》一时未能印成,而《大江月刊》第一期,陈望道
先生恰恰提起这回的讲演,便抽了下来,先行发表,既似应时,又可偷懒,岂非一举而两得也乎哉!
这讲演,虽不怎样精深难解,而在当时,却仿佛也没有什么大效果。因为那时是那样的时候,连“革命文学”的司令官成仿吾还在把守“艺术之宫”,郭沫若也未曾翻“一个跟斗”
,更不必说那些“有闲阶级”
了。
其中提起的几种书,除《
我们》外,中国现在已经都有译本了——
《傀儡家庭》 潘家洵译,在《易卜生集》卷一内。上海商务印书馆发行。
《海上夫人》 (文中改称《海的女人》)杨熙初译。发行所同上。
《
呆伊凡故事》 耿济之等译,在《托尔斯泰短篇集》内。发行所同上。
《十二个》 胡
译。《未名丛刊》之一。北新书局发行。
要知道得仔细的人是很容易得到的。不过今年是似乎大忌“矛盾”,不骂几句托尔斯泰“矛盾”
就不时髦,要一面几里古鲁的讲“普罗列塔里亚特意德沃罗基”
,一面源源的卖《少年维特的烦恼》和《鲁拜集》
,将“反映支配阶级底意识为支配阶级作他底统治的工作”
的东西,灌进那些吓得忙来革命的“革命底印贴利更追亚”
里面去,弄得他们“落伍”
,于是“打发他们去”
,这才算是不矛盾,在革命了。“鲁迅不懂唯物史观”
,但“旁观”
起来,好像将毒药给“同志”吃,也是一种“新文艺”家的“战略”似的。
上月刚说过不在《大江月刊》上发牢骚,不料写一点尾巴,旧病便复发了,“来者犹可追”
,这样就算完结。
一九二八年十一月一夜,译者识于上海离租界一百多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