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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遙的牧女的羊鈴,搖落了輕的樹葉。秋天的夢是輕的,那是窈窕的牧女之戀。於是我的夢是靜靜地來了,但卻載着沉重的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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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兩枝,三枝,牀巾上的圖案花爲什麼不結果子啊!過去了:春天,夏天,秋天。明天夢已凝成了冰柱;還會有溫煦的太陽嗎?縱然有溫煦的太陽,跟着檐溜,去尋墜夢的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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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滅了我的燈,又沒有月光,我只得睡了。桌上的時鐘,還在悉悉的響着。窗外是很冷的,一隻小狗哭也似的嗚嗚的叫着。其實呢,他們也儘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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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也不尋常,醉更清狂,記從夢裏學荒唐;除卻悲歌當哭外,哪有文章?都要淚擔當,淚太勿忙。腹中何止九迴腸?多少生平恩怨事,子細評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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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要我穿絲織的衣衫,說“你這樣鄉野氣,誰能認識是我底女兒呢?”爹不許我再讀書了,說“你娘只要你學針黹!”幾番向娘前苦求,又推說是爹固執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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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是海上的長橋無數的船像落葉般的在橋下飄過我真厭倦在海上流落要踏上長橋去覓歸路看不見橋的起點也看不見橋的盡頭踏上長橋何處是路心中憑添了煩惱與憂愁1951·7大陳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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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是網,偏愛投將網裏去;懵懂的魚兒,也沒這樣蠢啊!如果入網是甘心的,出網時自然難免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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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樣一輪圓,明鏡當前,教它留住影翩翩;親手封來親手寄,寄給她看。相見本來難,隔著關山,寄將影去算團欒;瘦了幾多憑細認,別後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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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嵐從遠山飄開,水蜘蛛在靜水上徘徊;說吧:無限意,無限意。有人微笑,一顆心開出花來,有人微笑,許多臉兒憂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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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掛紅燈!掛掛紅燈!我要光明!我要光明!紅燈當面,照我眼睛;紅燈當頭,照我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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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一個橘子給撐篙的小弟弟;他笑着擲到艙下,又笑着從艙裏取起來,笑着剝着吃了。再送一個給搖櫓的老婆婆;伊鄭重地說:“多謝,多謝!”太湖渡船裏,19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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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的寂寥,被點點滴滴的雨,敲得粉碎了,也成爲點點滴滴的。不一會兒,雨帶著寂寥到池裏去,又成爲整片的了;寂寥卻又整片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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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肉早被黑蟲子咬爛了。我睡在冷辣的青苔上,索性讓爛的越加爛了,只等爛穿了我的核甲,爛破了我的監牢,我的幽閉的靈魂便穿着豆綠的背心,笑迷迷地要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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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狗叫是很討厭的,但可怕的卻是閒人的眼睛,也罷,你就躲躲藏藏的來吧!二你去了,明媚的月兒是跟着你沒去的,現在沒去的月兒又明媚了,但是,我的人,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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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灑遍大地。陽光喲,鮮和的朝陽,在血液中燃燒着懂憬的火輪,生命!生命!清晨!玫瑰般的飛躍,紅玉樣的旋進,行,行,進向羽光之宮,突進高唱的旋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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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葉掛門前,秋水塘邊。削草歸來息也沒息過,就奪了囡囡去,去到樹下坐。鮮豆兒滿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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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吧,——時代錯誤吧,這是個百年以後的人。一個百年以後的人,回到百年前的今日,伴著些墟墓間的行屍走肉,怎得不寂寞而煩悶呵!一九二二,一二,一二,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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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沒有稻穗兒正在水浴嗎?怕還有不折腰的稻嗎?田上想有些吹落的笠篷兒了。岸邊想添了溝流到河的水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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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巧的巢兒築成了,便呢喃呢喃,長在人家檐下呢喃;嬌小的乳燕滿巢了,便飛翔飛翔,不停地爲哺飼而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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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掛紅燈!掛掛紅燈!快快天晴!快快天晴!再不天晴,水沒田塍;田塍水沒,沒得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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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在珊瑚礁密集的南方太陽以金色的稻梗點燃青松的紅燭點燃向日葵的聖火一隻翠鳥從向日葵的園中飛來傳遞火種鳳凰木的火炬熊熊海的眼睛凝視着南方燃燒的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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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着熱望來相見,希冀從頭細說,偏你冷冷無言;我只合踏着殘葉遠去了,自家傷感。希望今又成虛,且消受終天長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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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說男兒意氣雄,春過二十無微功。生涯今日何堪問,萬惡滬濱侍富翁。治國無才當治鄉,民生困迫正悽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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滬濱溷跡願終違,颯颯秋風我欲歸。朋輩乍離同抱恨,故人久聚古來稀。正多國難忍旁視,未許身安怕奮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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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分春色一分休,有限韶華無限愁。欄外驚心梅樹白,案頭愧看水仙抽。英文未習幾周矣,美學能研終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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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夢在破碎的石子路上有村女的笑聲有田中的稻香我的夢在靜靜的海濱有海藻的香味有星有月有白雲我的夢在我破舊的筆桿上有單戀的情味有淚珠的輝芒1934·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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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向落花堆裏臥:東風憐我,更紛紛亂紅吹墮,碎玉零香作被窩。愛花不過,夢也花間做,醒來不敢把眼摩挲,正一雙蝴蝶眉心坐。一九二二,四,一○,在白馬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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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仲春農事少,勤人何日肯無功。壅灰苜蓿宜防雨,摘蕻蕓薹最愛風。泥築田徑忙唯我,樹栽河岸益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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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把心裏相思,種成紅豆?待我來碾豆成塵,看還有相思沒有?是誰把空中明月,捻得如鉤?待我來摶鉤作鏡,看永久團圓能否?一九二一,一一,九,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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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兒年紀十二三,拗得來許多花朵兒,要我編花環。掠掠我短頭髮,“戴不來花兒要甚用!”——笑笑輕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