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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般的天井:看老了那阴森森的四座墙,不容易见到一丝的天日。什么都静了,什么都昏了,只飒飒的微风,打玩着地上的一张落叶。一九二一,八,二○,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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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不要来,来了就要去的;不要来,我就不来吧。倘然你听得,第二次的别离会比第一次的容易些,那么,请你告诉我,我是仍要来的呵!1922,4,12,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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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都嫁了,嫂嫂常怨我:我已恨煞这凄凉的家了。攀——藤,披——荆,你这样爱惜我,我要和你一起儿归去了!这一颗紧锁的芳心呀,要为你,要为你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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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已紧,雪已深,门外路难行;呵,咱们携着手儿呀,携着手儿前进!风更紧,雪更深,暮色又低沉;呵,咱们偎着身儿呀,偎着身儿前进!莫斯科,19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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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落魄的蜜蜂,像个沿门托钵的病僧,游到被秋雨踢倒了的一堆烂纸似的鸡冠花上,闻了一闻,马上飞走了。啊!零落底悲哀哟!是蜂底悲哀?是花底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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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残存在笔端今夜,霜雾浓重我听见一株稻谷在老去的秋天里谈论南方月光悠闲守候着一个诗人的背影诗人啊,你像一个羞怯的新娘,躲在词语的盖头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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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色正浓夏夜的芬芳你从哪里来你越过山川河流赶赴这场告别我们席地而坐你举头望月一个人注视着你当你转头看我我望着月亮一个女孩的星星我已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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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坐在一只船上,摇过了灰白单调的荒岸,现在淌入一片鸟语花香的境地;我的船仿佛并未前进,只看见两行绿柳伸过来,一霎时将我抱进了伊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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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在眼帘前,萦回在鼻观里,锤旋在心窝头——心爱的人儿啊!这样清幽的香,只堪供祝神圣的你:我祝你黛发长青!又祝你朱颜长姣!同我们的爱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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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病了,他还没来?”“是他的小孩儿。”“他又没有男孩儿,一个女孩儿有甚么宝贵?”“没有男孩儿,自然女孩儿要宝贵了!”1920年,4,6,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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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峦隐约平湖暮,微波吐露东风语:“明日是清明,青山分外青。”天边星可数,水底星无数;回首望春城,绕城千万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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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山涧里临清流的松影恋着幽壑的花香像月雾里航着的帆影恋着海的迷茫像紧赶行程的旅客太息夜色的苍茫像古代忧郁的诗人吟出烦怨的诗章193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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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大人小,秋心沁透人心了。(本诗创作于1932年春,作者生前未公开发表。首刊于1980年10月《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第3辑《萧红自集诗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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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色是倒泻的清波。那云片是飞翔的素罗。风吹着我底发,我底衣,我底裳——我是攀登在栏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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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曾晓,天还未曾晓,雨声窗外,鸡声远,醒——醒来了。想起我底箫,想起新抄的新风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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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佳节不思家,假日最应笑语哗。且调浅红嫩绿色,漫临芦草芙蓉花。琴君高诵播头转,桐弟低吟把笔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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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对,唱一首军歌吧天边的号角没有姓名开赴一条河流吧水的波动靠风的惯性追赶玫瑰吧植物的芬芳是鼻子的回音我们老去吧老去的爱情永远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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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头有些什么?一方白布,一座白磁观音,一盆青青的小麦芽,一盏电灯。灯光照着观音的脸,却被麦芽挡住了,看它不清。一九一七,十二,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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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的受伤者好多的担架队一列列从长街上走过他们来自灾区血滴在长长的路上在路上他们用血写着控状路是走不完的有限的血,写不尽无限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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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啊!在你的面前我了解了自由的意味了我将赤裸着,像白色的天鹅跃入蓝色的波涛意志是鸢飞思想是鱼跃希望在无穷的远方要学海燕,远往重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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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掩的窗子隔住尘封的幸福,寂寞的温暖饱和着辽远的炊烟——陌生的声音还是解冻的呼唤?……挹泪的过客在往昔生活了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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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怒放的花儿;那红润的果子于我有什么用处!诗也心爱,画也心爱,琴也何尝不心爱呢?“这么顽皮好弄的小孩儿呵!”上海,192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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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人不眠,合家欢聚迎新年。欢声笑语不绝耳,满目尽显万物新。美味佳肴挤上桌,举杯畅饮庆团圆。忽闻跨年钟声响,许个心愿好运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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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滑滑,泥滑滑!泥若不滑,秧也难插;插不得秧,活活饿煞!果然农夫都饿煞,田主怎地活法?泥滑滑,活菩萨!一九二一,七,一○,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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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黑暗了,从光芒四射的电灯光下。得到贫乏了,从灿烂夺目的黄金窟里。得到孤寂了,从肩摩毂击的人海中。一九二三,四,一六,在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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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中的落日悲壮得像英雄的感叹一颗星追过去向遥远的天边黑夜的海风刮起了黄沙在苍茫的夜里一个健伟的灵魂跨上了时间的快马1950·8花莲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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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下的柳条儿,隔一夜就萎了;花谢后的梅花,已从桌子上搬到凉台上了。梅花谢了,柳条儿萎了,许多人却正朝着他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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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夕阳底红纱灯笼下站着,他扭着颈子望着你,他散开了藏着金色圆眼的,海绿色的花翎——一层层的花翎。他像是金谷园里的一只开屏的孔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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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乏的瘦削的脚儿,踏这苍茫的大地,越过黑海,再渡长江,又无休息地来往在洞庭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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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好比生机:生机底消息传向绮甸,群花便立刻披起五光十色的绣裳。快乐跟我的灵魂接了吻,我的世界忽变成天堂,住满了柔艳的安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