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秋月的深夜，

　　沒有蟲聲攪破寂寞，

　　便悲哀也難和我親近。

二

　　春給我一瓣嫩綠的葉，

　　我反覆地尋求着詩意。

三

　　聽不到是頌春的歡歌，

　　“不如歸，不如歸……”

　　只有杜鵑悽絕的悲啼。

四

　　希望如一顆細小的星兒，

　　在灰色的遠處閃爍着，

　　如鬼火般的飄忽又輕浮，

　　引逗人類走向墳墓。

五

　　我有一個希望，

　　戴着詩意的花圈，

　　美麗又莊樸，

　　在靈府的首座。

六

　　星兒在天微語時

　　在帶香的夏風中，

　　一條微絲柔柔地蕩動了：

　　誰也不知道它。

七

　　泥濘的道路上，

　　困騾一步一步的走去，

　　它低着它的頭。

八

　　我初見你時，

　　我戰慄着，

　　我初接你吻時，

　　我戰慄着，

　　如今我們永別了，

　　我也戰慄着。

1924年5月的殘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