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一聯隊的夢中醒來,
窗外還下着蕭瑟的淫雨,
但恐怖的暗重雲塊已經消散,
遠處有蛙兒談着私語。
喲,我在最後的夢中看見了你,
你像女神般端正而又嚴肅,
你的身後展開一畦綠的野地,
我無可慰藉地在你腳下泣哭。
“若是你對我還有,還有一些溫意,
那末你說吧,說一句‘我愛’。
若是你那顆心終也沒有我的居留地,
你只要輕笑着說:‘滾蛋!’”
“—你的身世,漂泊,煩惱,我同情;
我只當你是我一個可憐的弟弟,
因爲我的心,我的心留在遠的都城,
我不能背了他,背了他說‘我愛你’。”
“……罪惡的愛!罪惡的愛!……
呵,愛到今日再不是獨有的私產,
未來的社會是大家庭的世界,
千百萬個愛你,你愛千百萬。”
“若你是個紫外線兒,或X光,
你一定總窺見了我的心懷,
你試看它的血波多末激盪,
不久,失望的情火要燒它成焦炭。”
“我說過我是一顆春筍,
堅壁的泥中埋藏了我的青年,
我今日是,是切望着光的溫吻,
請喲,請說:‘弟,立起來!’”
“……我吻着你了,你的朱脣,
冷顫顫地不勝春寒,
姊妹喲,即使你只給我一個冷的吻,
我心中也爆了新生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