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不交你以我的心?
但是哟,看过去在它刻上伤痕,
伤痕中还开着血花盈盈。
死去是我寂寞的青春,
青春不曾留我一丝云影,
不曾有过握手,谈心,
也没有过吻染脂粉。
我现下是孤凄地流泪,
无限的前面是不测的黑暗,
过去的生命剪去了十九年,
人生的秘密不曾探得一线!
这却是上帝的公平,
也是造物的普慈婆心,
因为我,我是那末畸零,
火样的情热只能自焚。
我知足地,不生妄求,
虚伪的矜持代替着抖擞,
人的性是不死的魔头,
在清夜不禁叹声偷漏。
我何曾不希求玫瑰花房甜的酒,
我看见花影也会发抖,
只全能者未给我圣手,
我只有,只有,只有孤守。
姑娘,原谅我这罪人,
我不配接受你的深情,
我祝福着你的灵魂,
并愿你幸福早享趁着青春。
我不是清高的诗人,
我在荆棘上消磨我的生命,
把血流入黄浦江心,
或把颈皮送向自握的刀吻。
1929年春,流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