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吻双红豆

  今年元旦,江阴周刚直君,赠我一双红豆。过了几天,他又对我说:“此物是我故乡乡间所产。老树一株,死而复苏;现在存活的,只有半株。有时不结子,有时结子仅十余粒或百余粒不等。如将此豆作种别栽,又苦不容易活;即活,也不容易长成;望它结子,更不知须等几何年。所以此物颇不易得,实是珍品”。我细玩此物,颜色微紫,形状颇类心房,古人以它为相思底象征,大约不是无故。近来和周君相别,已将匝月,睹物怀人,相思颇苦;因作双红豆三首,以代缄札。

  岁朝初,

  一封书,

  珍重缄将两粒珠,

  嘉名红豆呼。


  树全枯,

  却重苏,

  生怕相思种子无,

  天教留半株。


  其二

  望江南,

  树雕残,

  莫作寻常老树看,

  相思凭此传!


  体微圆,

  色微殷,

  星影霞光耀晚天,

  离离红可怜。


  其三

  豆一双,

  人一双,

  红豆双双贮锦囊,

  故人天一方。


  似心房,

  当心房,

  偎著心房密密藏,

  莫教离恨长!

一九二四,二,一一,在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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