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水桓水若水沫水延江水存水溫水
△青衣水出青衣縣西蒙山,東與沫水合也。
縣故青衣羌國也。《竹書紀年》樑惠成王十年,瑕陽人自秦道岷山、青衣水來歸。漢武帝天漢四年,罷沈黎郡,分兩部都尉,一治青衣,主漢民。公孫述之有蜀也,青衣不服,世祖嘉之,建武十九年以爲郡。安帝延光元年,置蜀郡屬國都尉,青衣王子心慕漢制,上求內附。順帝陽嘉二年,改曰漢嘉。嘉得此良臣也。
縣有蒙山,青衣水所發,東逕其縣,沫水會於越巂郡之靈關道。青衣水又東,邛水注之,水出漢嘉嚴道邛來山,東至蜀郡臨邛縣,東入青衣水。
△至犍爲南安縣,入於江。
青衣水逕平鄉,謂之平鄉江。《益州記》曰:平鄉江東逕峨眉山,在南安縣界,去成都南千里。然秋日清澄,望見兩山相峙,如蛾眉焉。青衣水又東流注於大江。
△桓水出蜀郡岷山,西南行羌中,入於南海。
《尚書·禹貢》,岷、蟠既藝,沱、潛既道,蔡、蒙旅平,和夷底績。鄭玄曰:和上,夷所居之地也,和讀曰桓。《地理志》曰:桓水出蜀郡蜀山西南行羌中者也。《尚書》又曰:西傾因桓是來。馬融、王肅雲:西治傾山,惟因桓水是來,言無他道也。餘按《經》據《書》岷山、西傾,俱有桓水。桓水出西傾山,更無別流,所導者惟斯水耳。浮於潛、漢而達江、沔。故《晉地道記》曰:梁州南至桓水,西抵黑水,東限扞關。今漢中、巴郡、汶山、蜀郡、漢嘉、江陽、朱提、涪陵、陰平、廣漢、新都、梓潼、犍爲、武都、上庸、魏興、新城,皆古梁州之地。自桓水以南爲夷,《書》所謂和夷底績也。然所可當者,惟斯水與江耳。
桓水蓋二水之別名,爲兩川之通稱矣。鄭玄注《尚書》:言織皮謂西戎之國也。
西傾,雍州之山也。雍、戎二野之間,人有事於京師者,道當由此州而來。桓是,隴阪名,其道盤桓旋曲而上,故名曰桓是,今其下民謂是阪曲爲盤也。斯乃玄之別緻,恐乖《尚書》因桓之義,非浮潛入渭之文。餘考校諸書,以具聞見。今略緝綜川流沿注之緒,雖今古異容,本其流俗,粗陳所由。然自西傾至葭萌,入於西漢,即鄭玄之所謂潛水者也。自西漢逆流而屆於晉壽界。沮漾枝津南,歷岡穴,迤邐而接漢,沿此入漾,《書》所謂浮潛而逾沔矣。歷漢川至南鄭縣,屬於褒水。
溯褎暨於衙嶺之南溪水,支灌於斜川屆於武功,而北達於渭水。此乃水陸之相關,川流之所經,復不乖《禹貢》入渭之宗,實符《尚書》亂河之義也。
△若水出蜀郡旄牛徼外,東南至故關爲若水也。
《山海經》曰;南海之內,黑水之間,有木名曰若木,若水出焉。又云:灰野之山有樹焉,青葉赤華,厥名若木。生崑崙山,西附西極也。《淮南子》曰:若木在建木西,木有十華,其光照下地。故屈原《離騷·天問》曰:羲和未陽,若華何光?是也,然若木之生,非一所也。黑水之間,厥木所植,水出其下,故水受其稱焉。若水沿流,間關蜀土,黃帝長子昌意,德劣不足紹承大位,降居斯水,爲諸侯焉。娶蜀山氏女,生顓頊於若水之野。有聖德,二十登帝位,承少皞金官之政,以水德膺歷矣。若水東南流,鮮水注之,一名州江。大度水出徼外,至旄牛道,南流入於若水。又逕越巂大莋縣入繩。繩水出徼外。《山海經》曰:巴遂之山,繩水出焉,東南流分爲二水,其一水,枝流東出,逕廣柔縣,東流注於江,其一水,南逕旄牛道,至大莋,與若水合,自下亦通謂之爲繩水矣。莋,夷也,汶山曰夷,南中曰昆彌,蜀曰邛,漢嘉越巂曰莋,皆夷種也。
△又南過越巂邛都縣西,直南至會無縣,淹水東南流注之。
邛都縣,漢武帝開邛莋置之。縣陷爲池,今因名爲邛池,南人謂之邛河。河中有蜯巂山,有巂水言越此水以章休盛也。後復反叛,元鼎六年,漢兵自越巂水伐之,以爲越巂郡,治邛都縣。王莽遣任貴爲領戎大尹,守之,更名爲集巂也。
縣故邛都國也。越巂水即繩、若矣,似隨水地而更名矣。又有溫水,冬夏常熱,其源可燅雞豚。下湯沐洗。能治宿疾。昔李驤敗李釗於溫水是也。若水又逕會無縣,縣有駿馬河,水出縣東高山。山有天馬徑,厥跡存焉。馬日行千里,民家馬牧之山下,或產駿駒,言是天馬子。河中有貝子,以羊祠之,則可取也。又有孫水焉。水出臺高縣,即臺登縣也。孫水一名白沙江。南流逕邛都縣,司馬相如定西夷,橋孫水,即是水也。又南至會無,入若水。若水又南逕雲南郡之遂久縣,蜻蛉水入焉。水出蜻蛉縣西,東逕其縣下,縣以氏焉。有石豬圻,長谷中有石豬,子母數千頭。長老傳言,夷昔牧此,一朝化爲石,迄今夷人不敢往牧。貪水出焉。
蜻蛉水又東,注於繩水。繩水又逕三絳縣西,又逕姑復縣北,對三絳縣,淹水注之。三絳一曰小會無,故《經》曰:淹至會無注若水。若水又與母血水合。水出益州郡弄棟縣東農山母血谷。北流逕三絳縣南,北入繩。繩水又東,塗水注之。
水出建寧郡之牧靡縣南山。縣,山並即草以立名。山在縣東北烏句山南五百里,山生牧靡,可以解毒。百卉方盛,鳥多誤食鳥喙,口中毒,必急飛往牧靡山,喙牧靡以解毒也。塗水導源臘谷,西北流至越巂入繩,繩水又逕越巂郡之馬湖縣謂之馬湖江。又左合卑水,水出卑水縣,而東流注馬湖江也。
△又東北至犍爲朱提縣西。爲滬江水。
朱提山名也。應劭曰:在縣西南,縣以氏焉。犍爲屬國也。在郡南千八百許裏。建安二十年,立朱提郡,郡治縣故城。郡西南二百里,得所綰堂琅縣,西北行上高山,羊腸繩屈八十餘裏,或攀木而升,或繩索相牽而上,緣陟者若將階天。
故袁休明《巴蜀志》雲:高山嵯峨,岩石磊落,傾側縈迴,下臨峭壑,行者扳緣,牽援繩索。三蜀之人,及南中諸郡,以爲至險。有滬津,東去縣八十里,水廣六七百步,深十數丈,多瘴氣,鮮有行者。晉明帝太寧元年,李驤等侵越巂,攻臺登縣,寧州刺史王遜遣將軍姚嶽擊之,戰於堂琅,驤軍大敗,嶽追之,至滬水,赴水死者千餘人。遜以嶽等不窮追,怒甚,髮上衝冠,帢裂而卒。按永昌郡有蘭倉水,出西南博南縣,漢明帝永平十二年置。博南,山名也。縣以氏之。其水東北流逕博南山,漢武帝時,通博南山道,渡蘭倉津,土地絕遠,行者苦之,歌曰:漢德廣,開不賓,渡博南,越倉津,渡蘭倉,爲作人!山高四十里。蘭倉水出金沙,越人收以爲黃金。又有光珠穴,穴出光珠,又有琥珀、珊瑚、黃、白、青珠也。蘭倉水又東北逕不韋縣與類水合,水出巂唐縣,漢武帝置。類水西南流,曲折又北流,東至不韋縣,注蘭倉水。又東與禁水合。水自永昌縣而北逕其郡西,水左右甚饒犀象,山有鉤蛇,長七八丈,尾末有岐,蛇在山澗水中,以尾鉤岸上人牛食之。此水傍瘴氣特惡。氣中有物,不見其形,其作月聲,中木則折,中人則害,名曰鬼彈。惟十一月、十二月差可渡,正月至十月,逕之無不害人。
故郡有罪人,徙之禁旁,不過十日皆死也。禁水又北注滬津水,又東逕不韋縣北而東北流,兩岸皆高山,數百丈,滬峯最爲傑秀,孤高三千餘丈。是山於晉太康中崩,震動郡邑。水之左右,馬步之徑裁通,而特有瘴氣,三月、四月,逕之必死,非此時猶令人悶吐。五月以後,行者差得無害。故諸葛亮表言:五月渡滬,並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顧王業不可偏安於蜀故也。《益州記》曰:滬水源出曲羅巂下三百里,曰滬水。兩峯有殺氣,署月舊不行,故武侯以夏渡爲艱,滬水又下合諸水而總其目焉,故有滬江之名矣。自朱提至僰道有水步道,有黑水,羊官水,至險難。三津之阻,行者苦之,故俗爲之語曰:楢溪赤水,盤蛇七曲,盤羊烏櫳,氣與天通。看都濩泚,住柱呼尹,庲降賈子,左擔七裏。又有牛叩頭、馬搏頰阪,其艱險如此也。
△又東北至僰道縣入於江。
若水至僰道縣,又謂之馬湖江,繩水、滬水、孫水、淹水、大渡水隨決入而納通稱,是以諸書錄記羣水,或言入若,又言注繩,亦或言至僰道入江,正是異水沿注,通爲一津,更無別川可以當之。水有孝子石,昔縣人有隗叔通者,性至孝,爲母汲江膂水,天爲出平石,至江膂中,今猶謂之孝子石,可謂至誠發中而休應自天矣。
△沫水出廣柔徼外,縣有石紐鄉,禹所生也。今夷人共營之,地方百里,不敢居牧。有罪逃野,捕之者不逼,能藏三年,不爲人得,則共原之,言大禹之神所祐之也。
△東南過旄牛縣北,又東至越巂靈道到,蒙山南。
靈道縣一名靈關道,漢制:夷狄曰道。縣有銅山,又有利慈渚。晉太始九年,黃龍二見於利慈。縣令董玄之率吏民觀之,以白刺史王濬,濬表上之晉朝,改護龍縣也。沫水出岷山西,東流過漢嘉郡,南流衝一高山,山上合下開,水逕其間,山即蒙山也。
△東北與青衣水合,《華陽國記》曰:二水於漢嘉青衣縣東,合爲一川,自下亦謂之爲青衣水。
沫水又東,逕開刊縣,故平鄉也,晉初置。沫水又東逕臨邛南,而東出於江原縣也。
△東入於江。
昔沫水自蒙山至南安西溷崖,水脈漂疾,破害舟船,歷代爲患。蜀郡太守李冰發卒,鑿平溷崖。河神贔怒,冰乃操刀入水與神鬥,遂平溷崖,通正水路,開處即冰所穿也。
△延江水出犍爲南廣縣,東至牂柯鄨縣,又東屈北流,鄨縣故犍爲郡治也,縣有犍山,晉建興元年,置平夷郡。縣有鄨水,出鄨邑西不狼山,東與溫水合。溫水一曰煖水,出犍爲符縣,而南入黚水。黚水亦出符縣,南與溫水會,──闞駰謂之闞水──俱南入鄨水。
鄨水於其縣而東注於延水。延水又與漢水合,水出犍爲,漢陽道山闟谷,王莽之新通也。東至鄨邑入延江水也。
△至巴郡涪陵縣注更始水。
更始水,即延江枝分之始也。延水北入涪陵水,涪陵水出縣東,故巴郡之南鄙,王莽更名巴亭,魏武分巴立爲涪陵郡,張堪爲縣,會公孫述擊堪,同心義士選習水者,筏渡堪於小別江,即此水也。其水北至枳縣入江,更始水東入巴東之南浦縣,其水注引瀆口石門,空岫陰深,邃澗闇密,傾崖上合,恆有落勢,行旅避瘴,時有逕之,無不危心於其下。又謂之西鄉水,亦謂之西鄉溪,溪水間關二百許裏,方得出山。又通波注遠,復二百餘裏,東南入遷陵縣也。
△又東南至武陵酉陽縣,入於酉水。
《武陵先賢傳》曰:潘京世長爲郡主簿,太守趙偉甚器之,問京:貴郡何以名武陵?京答曰:鄙郡本名義陵,在辰陽縣界,與夷相接,數爲所破。光武時移治東山之上,遂爾易號。《傳》曰:止戈爲武。《詩》雲:高平曰陵,於是名焉。
酉水北岸有黚陽縣。許慎曰:溫水南入黚。蓋鄨水以下津流沿注之通稱也。故縣受名焉。西鄉溪口在遷陵縣故城上五十里,左合酉水,酉水又東際其故城北,又東逕酉陽故縣南而東出也。兩縣相去,水道可四百許裏,不得於酉陽合也。酉水東南至沅陵縣,入於沅。
△存水出犍爲存阝馬阝縣,王莽之孱馬阝也。益州大姓雍闓反,結壘于山,繫馬枊柱,柱生成林,今夷人名曰雍無樑林,口樑,夷言馬也。存水自縣東南流,逕牧靡縣北,又東逕且蘭縣北而東南出也。
△東南至鬱林定周縣爲周水。
存水又東。逕牂柯郡之毋斂縣北,而東南與毋歡水合,水首受牂柯水,東逕毋斂縣爲毋歡水,又東注於存水。
存水又東逕鬱林,定周縣爲周水,蓋水變名也。
△又東北至潭中縣,注於潭。溫水出牂柯夜郎縣。
縣故夜郎侯國也,唐蒙開以爲縣,王莽名曰同亭矣。溫水自縣西北流,逕談藁縣,與迷水合。水西出益州郡之銅瀨縣談虜山,東逕談藁縣,右注溫水。溫水又西逕昆澤縣南,又逕味縣,縣故滇國都也。諸葛亮討平南中,劉禪建興三年,分益州郡,置建寧郡於此。水側皆是高山,山水之間,悉是木耳夷居,語言不同,嗜慾亦異,雖曰山居,土差平和而無瘴毒。溫水又西南逕滇池城,池在縣西北,週三百許裏,上源深廣,下流淺狹,似如倒流,故曰滇池也。長老傳言,池中有神馬,家馬交之,則生駿駒,日行五百里。晉太元十四年,寧州刺史費統言:晉寧郡滇池縣兩神馬,一白一黑,盤戲河水之上。有滇州,元封二年立益州郡,治滇池,劉禪建寧郡也。溫水又西會大澤,與葉榆僕水合。溫水又東南,逕牂柯之毋單縣。──建興中,劉禪割屬建寧郡。──橋水注之。水上承俞元之南池。縣治龍池洲,週四十七裏。一名河水,與邪龍分浦,後立河陽郡,治河陽縣,縣在河源洲上,又有云平縣,並在洲中。橋水東流至毋單縣,注於溫。溫水又東南。
逕興古郡之毋棳縣東。王莽更名有棳也──與南橋水合。水出縣之橋山東流,樑水注之。樑水上承河水於俞元縣而東南逕興古之勝休縣,王莽更名勝僰縣。樑水又東逕毋棳縣,左注橋水。橋水又東,注於溫。溫水又東南,逕律高縣南,劉禪建興三年,分牂柯置興古郡,治宛溫縣。《晉書地道記》治此。溫水又東南,逕樑水郡南,溫水上合樑水,故自下通得樑水之稱,是以劉禪分興古之盤南,置郡於樑水縣也。溫水又東南,逕鐔封縣北,又逕來唯縣東,而僕水右出焉。
△東至鬱林廣鬱縣爲鬱水。
秦桂林郡也。漢武帝元鼎六年,更名鬱林郡。王莽以爲鬱平郡矣。應劭《地理風俗記》曰:《周禮》鬱人掌裸器,凡祭醊賓客之裸事,和鬱鬯以實樽彝。
鬱,芳草也。百草之華,煮以合釀黑黍,以降神者也。或說:今鬱金香是也。一曰:鬱人所貢,因氏郡矣。溫水又東逕增食縣,有文象水注之,其水導源牂柯句町縣。應劭曰:故句町國也。王莽以爲從化。文象水、蒙水與盧唯水、來細水、伐水,並自縣東,歷廣鬱至增食縣,注於鬱水也。
△又東至領方縣,東與斤南水合。
縣有朱厓水,出臨塵縣,東北流,驩水注之。水源上承牂柯水,東逕增食縣而下注朱厓水。朱厓水又東北逕臨塵縣,王莽之監塵也。縣有斤南水、侵離水,並逕臨鹿,東入領方縣,流注鬱水。
△東北入於鬱。
鬱水即夜郎豚水也。漢武帝時,有竹王興豚水,有一女子,浣於水濱,有三節大竹,流入女子足間,推之不去。聞有聲,持歸破之,得一男兒。遂雄夷濮,氏竹爲姓。所捐破竹,於野成林,今竹王祠竹林是也。王嘗從人止大石上,命作羹。從者白無水。王以劍擊石出水,今竹王水是也。後唐蒙開牂柯,斬竹王首,夷獠鹹怨,以竹王非血氣所生,求爲立祠。帝封三子爲侯,及死,配父廟,今竹王三郎祠,其神也。豚水東北流,逕談藁縣,東逕牂柯郡且蘭縣,謂之牂柯水。
水廣數裏,縣臨江上,故且蘭侯國也。一名頭蘭,牂柯郡治也。楚將莊躍溯沅伐夜郎,椓牂柯擊船,因名且蘭爲牂柯矣。漢武帝元鼎六年開。王莽更名同亭。有柱浦關。牂柯亦江中兩山名也。左思《吳都賦》雲吐浪牂柯者也。元鼎五年,武帝伐南越,發夜郎精兵,下牂柯江,同會番禺是也。牂柯水又東南逕毋斂縣西,毋斂水出焉。又東,驩水出焉。又逕鬱林廣鬱縣爲鬱水。又東北逕領方縣北,又東逕布山縣北,鬱林郡治也。吳陸績曰:從今以後六十年,車同軌,書同文。至太康元年,晉果平吳。又逕中留縣南,與溫水合,又東入阿林縣,潭水注之。水出武陵郡鐔成縣玉山,東流逕鬱林郡潭中縣,周水自西南來注之。潭水又東南流,與剛水合。水西出牂柯毋斂縣,王葬之有斂也,東至潭中入潭。潭水又逕中留縣東,阿林縣西,右入鬱水。《地理志》曰:橋水東至中留入潭。又云:領方縣而有橋水。餘診其川流,更無殊津,正是橋、溫亂流,故兼通稱。作者鹹言至中留入潭,潭水又得鬱之兼稱,而字當爲南,南橋水也,蓋書字誤矣。鬱水右則留水注之,水南出布山縣下,逕中留入鬱。潭水東逕阿林縣,又東逕猛陵縣,泿水注之。又東逕蒼梧廣信縣,灕水注之,鬱水又東,封水注之。水出臨賀郡馮乘縣西,謝沭縣東界,牛屯山。亦謂之臨水,東南流逕萌渚嶠西,又東南左合嶠水。
庾仲初雲:水出萌渚嶠南流入於臨。臨水又逕臨賀縣東,又南至郡,左會賀水,水出東北興安縣西北羅山東南流逕興安縣西。盛弘之《荊州記》雲:興安縣水邊有平石,上有石履,言越王渡溪,脫履於此。賀水又西南流,至臨賀郡東,右注臨水。郡對二水之交會,故郡、縣取名焉。臨水又西南流,逕郡南,又西南逕封陽縣東,爲封溪水。故《地理志》曰:縣在封水之陽。又西南流入廣信縣,南流注於鬱水,謂之封溪水口者也。鬱水又東逕高要縣,牢水注之。水南出交州合浦郡,治合浦縣,漢武帝元鼎六年平越所置也。王莽更名曰桓合,縣曰桓亭。孫權黃武七年,改曰珠官郡。郡不產谷,多采珠寶,前政煩苛,珠徙交趾。會稽孟伯周爲守,有惠化,去珠復還。郡統臨允縣,王莽之大允也。牢水自縣北流逕高要縣,入於鬱水。鬱水南逕廣州南海郡西,浪水出焉。又南,右納西隨三水,又南逕四會浦水,上承日南郡盧容縣西古郎究,浦,內漕口,馬援所漕。水東南屈曲通郎湖,湖水承金郎究,究水,北流,左會盧容壽泠二水。盧容水出西南區粟城南高山。山南長嶺連接天障嶺西。盧容水氵奏隱山繞西衛北,而東逕區粟城北,又東,右與壽泠水合,水出壽泠縣界。魏正始九年,林邑進侵至壽泠縣,以爲疆界,即此縣也。區粟城南長嶺東,壽泠縣以水氵奏,故水得其名。隱山繞東逕區粟故城南。考古《志》並無區粟之名。應劭《地理風俗記》曰:日南故秦象郡,漢武帝元鼎六年開日南郡,治西捲縣。《林邑記》曰:城去林邑步道四百餘裏。
《交州外域記》曰:從日南郡南去,到林邑國,四百餘裏。準逕相符,然則城故西捲縣也。《地理志》曰:水入海,有竹可爲杖。王莽更之曰日南亭。《林邑記》曰:其城治二水之間,三方際山,南北瞰水。東西澗浦,流湊城下。城西折十角,周圍六裏,一百七十步,東西度六百五十步,磚城二丈,上起磚牆一丈,開方隟孔。塼上倚板,板上五重層閣,閣上架屋,屋上架樓,樓高者七八丈,下者五六丈。城開十三門,凡殿南向,屋宇二千一百餘間。市居周繞,岨峭地險。
故林邑兵器戰具,悉在區粟。多城壘,自林邑王範胡達始。秦餘徙民,染同夷化,日南舊風,變易俱盡,巢棲樹宿,負郭接山,榛棘蒲薄,騰林拂雲,幽煙冥緬,非生人所安。區粟建八尺表,日影度南八寸,自此影以南,在日之南,故以名郡。
望北辰星,落在天際,日在北,故開北戶以向日,此其大較也。範泰《古今善言》曰:日南張重,舉計入洛。正旦大會。明帝問:日南郡北向視日邪?重曰:今郡有云中、金城者,不必皆有其實。日亦俱出於東耳。至於風氣暄暖,日影仰當,官民居止隨情,面向東西南北,回背無定。人性兇悍,果於戰鬥,便山習水,不閒平地。古人云:五嶺者,天地以隔內外,況綿途於海表,顧九嶺而彌邈,非復行路之逕岨,信幽荒之冥域者矣。壽泠水自城南,東與盧容水合,東注郎究究水,所積下潭爲湖,謂之狼湖浦口。有秦時象郡,墟域猶存。自湖南望,外通壽泠,從郎湖入四會浦。元嘉二十年,以林邑頑兇,歷代難化,恃遠負衆,慢威背德。
北寶既臻,南金闕貢,乃命偏將,與龍驤將軍交州刺史檀和之,陳兵日南,修文服遠。二十三年,揚旌從四會浦口,入郎湖。軍次區粟,進逼圍城,以飛梯雲橋,懸樓登壘。鉦鼓大作,虎士電怒,風烈火揚,城摧衆陷,斬區粟王範扶龍首,十五以上,坑截無赦,樓閣雨血,填屍成觀。自四會南入,得盧容浦口。晉太康三年,省日南郡屬國都尉,以其所統盧容縣,置日南郡,及象林縣之故治。《晉書地道記》曰:郡去盧容浦口二百里,故秦象郡,象林縣治也。永和五年,徵西桓溫遣督護滕畯,率交、廣兵伐範文於舊日南之盧容縣,爲文所敗,即是處也。退次九真,更治兵,文被創死,子佛代立。七年,畯與交州刺史楊平,復進軍壽泠浦,入頓郎湖,討佛於日南故治。佛蟻聚連壘五十餘裏,畯平破之。佛逃竄川藪,遣大帥面縛請罪軍門。遣武士陳延勞佛,與盟而還。康泰《扶南記》曰:從林邑至日南盧容浦口,可二百餘裏。從口南發。往扶南諸國,常從此口出也。故《林邑記》曰:盡紘滄之徼遠,極流服之無外,地濱滄海,衆國津逕。鬱水南通壽泠,即一浦也。浦上承交趾郡南都官塞浦。《林邑記》曰:浦通銅鼓外,越安定黃岡心口,蓋藉度銅鼓即越駱也。有銅鼓,因得其名。馬援取其鼓以鑄銅馬。至鑿口,馬援所鑿,內通九真、浦陽。《晉書地道記》九德郡有浦陽縣。《交州記》曰:鑿南塘者,九真路之所經也。去州五百里。建武十九年,馬援所開。《林邑記》曰:外越紀粟望都。紀粟出浦陽,渡便州至典由,渡故縣至鹹驩。鹹驩屬九具。
鹹驩已南,獐麂滿岡,鳴咆命疇,警嘯聒野。孔雀飛翔,蔽日籠山。渡治口,至九德。按《晉書地道記》有九德縣,《交州外域記》曰:九德縣屬九真郡,在郡之南,與日南接。蠻盧舉居其地,死,子寶綱代,孫黨服從吳化,定爲九德郡,又爲隸之。《林邑記》曰:九德,九夷所極,故以名郡。郡名所置,周越裳氏之夷國。《周禮》九夷,遠極越裳。白雉象牙,重九譯而來。自九德通。類口,水源從西北遠荒,逕寧州界來也。九德浦內逕越裳究、九德究、南陵究。按《晉書地道記》九德郡有南陵縣,晉置也。笠芝《扶南記》山溪瀨中謂之究。《地理志》曰:郡有小水五十二,並行大川,皆究之謂也。《林邑記》曰:義熙九年,交趾太守杜慧期造九真水口,與林邑王範胡達戰,擒斬胡達二子,虜獲百餘人,胡達遁。五月,慧期自九真水歷都粟浦,復襲九真。長圍跨山,重柵斷浦,驅象前鋒,接刃城下,連日交戰,殺傷乃退。《地理志》曰:九真郡,漢武帝元鼎六年開,治胥浦縣。王莽更之曰驩成也。《晉書地道記》曰:九真郡有松原縣。《林邑記》曰:松原以西,鳥獸馴良,不知畏弓。寡婦孤居,散發至老。南移之嶺,<山卒>不踰仞。倉庚懷春於其北,翡翠熙景乎其南,雖嚶讙接響,城隔殊非,獨步難遊,俗姓塗分故也。自南陵究出於南界蠻,進得橫山。永和三年,範文侵交州,於橫山分界,度比景廟,由門浦至古戰灣,吳赤烏十一年,魏正始九年,交州與林邑於灣大戰,初失區粟也。渡盧容縣,日南郡之屬縣也。自盧容縣至無變,越烽火,至比景縣,日中,頭上影當身下,與影爲比。如淳曰:故以比影名縣。闞駰曰:比讀陰庇之庇,影在己下,言爲身所庇也。《林邑記》曰:渡比景至朱吾,朱吾縣浦,今之封界。朱吾以南,有文狼人,野居無室宅,依樹止宿,魚食生肉,採香爲業,與人交市,若上皇之民矣。縣南有文狼究,下流逕通。《晉書地道記》曰:朱吾縣屬日南郡,去郡二百里。此縣民,漢時不堪二千石長吏調求,引屈都乾爲國。《林邑記》曰:屈都,夷也。朱吾浦內通地勞湖,無勞究水通壽泠浦。
元嘉元年,交州刺史阮彌之徵林邑,楊邁出婚,不在。奮威將軍阮謙之領七千人,先襲區粟,以過四會,未入壽泠,三日三夜,無頓上處。凝海直岸,遇風大敗。
楊邁攜婚都部伍三百許船,來相救援。謙之遭風。餘數船艦,夜於壽泠浦裏相遇,闇中大戰,謙之手射楊邁柁工,船敗縱橫。昆倉單舸,接得楊邁,謙之以風溺之餘,制勝理難,自此還渡壽泠,至溫公浦。昇平三年,溫放之徵範佛於灣分界陰揚圻,入新羅灣,至焉下,一名阿賁浦,入彭龍灣,隱避風波,即林邑之海渚。
元嘉二十三年,交州刺史檀和之破區粟已,飛旍蓋海,將指典衝,於彭龍灣上鬼塔,與林邑大戰,還渡典衝。林邑入浦,令軍不進,持重故也。浦西即林邑都也,治典衝,去海岸四十里。處荒流之徼表,國越裳之疆南,秦、漢象郡之象林縣也。
東濱滄海,西際徐狼,南接扶南,北連九德,後去象林,復林邑之號。建國起自漢末。初平之亂,人懷異心,象林功曹姓區,有子名連,攻其縣,殺令,自號爲王。值世亂離,林邑遂立,後乃襲代,傳位子孫。三國鼎爭,未有所附。吳有交土,與之鄰接,進侵壽泠,以爲疆界。自區連以後,國無文史,失其纂代,世數難詳,宗胤滅絕,無複種裔。外孫範熊代立,人情樂推。後熊死,子逸立。有範文,日南西捲縣夷帥範稚奴也。文爲奴時,山澗牧牛,於澗水中,得兩鱧魚,隱藏挾歸,規欲私食。郎知檢求,文大慚懼,起託雲:將礪石還,非爲魚也。郎至魚所,見是兩石,信之而去。文始異之。石有鐵,文入山中,就石冶鐵,鍛作兩刀。舉刀向鄣,因祝曰:鱧魚變化,冶石成刀,斫石鄣破者,是有神靈,文當治此,爲國君王。斫不入者,是刀無神靈。進斫石鄣,如龍淵、干將之斬蘆藁。
由是人情漸附。今斫石尚在,魚刀猶存,傳國子孫,如斬蛇之劍也。稚嘗使文遠行商賈,北到上國,多所聞見,以晉愍帝建興中,南至林邑,教王範逸,製造城池,繕治戎甲,經始廓略。王愛信之,使爲將帥,能得衆心,文訁毚王諸子,或徙或奔,王乃獨立。成帝咸和六年死。無胤嗣。文迎王子於外國,海行取水,置毒椰子中。飲而殺之,遂脅國人,自立爲王。取前王妻妾,置高樓上,有從己者,取而納之,不從己者,絕其飲食而死。《江東舊事》雲:範文,本揚州人,少被掠爲奴,賣墮交州。年十五六,遇罪當得杖,畏怖,因逃,隨林邑賈人渡海遠去,沒入於王,大被幸愛。經十餘年,王死,文害王二子,詐殺侯將,自立爲王,威加諸國。或夷椎蠻語,口食鼻飲,或雕面鏤身,狼<月荒>裸種,漢魏流赭,鹹爲其用。建元二年,攻日南、九德、九真,百姓奔迸,千里無煙,乃還林邑。林邑西去廣州二千五百里,城西南角高山長嶺,連接天鄣嶺,北接澗。大源淮水出郍郍遠界,三重長洲,隱山繞西衛北迴東,其嶺南開澗,小源淮水出鬆根界,上山壑流,隱山繞南曲街回,東合淮流,以注典衝。其城西南際山,東北瞰水,重漸流浦,周繞城下。東南漸外,因傍薄城,東西橫長,南北縱狹,北邊西端,回折曲入。城周圍八里一百步,塼城二丈上起塼牆一丈,開方隟孔,塼上倚板,板上層閣,閣上架屋,屋上構樓。高者六七丈,下者四五丈。飛觀鴟尾,迎風指雲,緣山瞰水,騫翥嵬崿。但製造壯,拙稽古。夷俗城開四門,東爲前門,當兩淮渚濱,於曲路有古碑,夷書《銘》贊前王胡達之德。西門當兩重漸,北迴上山,山西即淮流也。南門度兩重漸,對溫公壘。昇平二年,交州刺史溫放之,殺交趾太守杜寶別駕阮朗,遂徵林邑,水陸累戰,佛保城自守,重求請服,聽之。
今林邑東城南五里,有溫公二壘,是也。北門濱淮,路斷不通。城內小城,周圍三百二十步,合堂瓦殿,南壁不開,兩頭長屋,脊出南北。南擬背曰西區城,內石山順淮面陽,開東向殿,飛檐鴟尾,青璅丹墀,榱題桷椽,多諸古法。閣殿上柱,高城丈餘五,牛屎爲泥。牆壁青光回度,曲掖綺牖,紫窗椒房,嬪媵無別,宮觀,路寢,永巷,共在殿上,臨踞東軒,逕與下語。子弟臣侍,皆不得上。屋有五十餘丘,連甍接棟,檐宇相承。神祠鬼塔,小大八廟,層臺重榭,狀似佛剎。
郭無市裏,邑寡人居,海岸蕭條,非生民所處,而首渠以永安,養國十世,豈久存哉?元嘉中,檀和之徵林邑,其王楊邁,舉國夜奔竄山藪。據其城邑,收寶巨億。軍還之後,楊邁歸國,家國荒殄,時人靡存,躊躕崩擗,憤絕復甦,即以元嘉二十三年死。初、楊邁母懷身,夢人鋪楊邁金席,與其兒落席上,金色光起,昭晣豔曜。華俗謂上金爲紫磨金,夷俗謂上金爲楊邁金。父胡達死,襲王位,能得人情,自以靈夢,爲國祥慶。其太子初名咄,楊邁死咄年十九,代立,慕先君之德,復改石楊邁。昭穆二世,父子共名,知林邑之將亡矣。其城隍漸之外,林棘荒蔓,榛梗冥鬱,藤盤筀秀,參錯際天。其中香桂成林,氣清煙澄。桂父,縣人也,棲居此林,服桂得道。時禽異羽,翔集間關,兼比翼鳥,不比不飛,鳥名歸飛,鳴聲自呼,此蠻鄉之思孔悲,桑梓之敬成俗也。豫章俞益期,性氣剛直,不下曲俗,容身無所,遠適在南,《與韓康伯書》曰:惟檳榔樹,最南遊之可觀,但性不耐霜,不得北植,不遇長者之目,令人恨深。嘗對飛鳥戀土,增思寄意。謂此鳥其背青,其腹赤,丹心外露,鳴情未達,終日歸飛,飛不十千,路餘萬里,何由歸哉!九真太守任延,始教耕犁,俗化交土,風行象林,知耕以來,六百餘年,火耨耕藝,法與華同。名白田,種白谷。七月火作,十月登熟,名赤田,種赤谷。十二月作,四月登熟,所謂兩熟之稻也。至於草甲萌芽,谷月代種,橦稑早晚,無月不秀,耕耘功重,收穫利輕,熟速故也。米不外散,恆爲豐國。
桑蠶年八熟繭。《三都賦》所謂八蠶之綿者矣。其崖小水冪歷,常吐頓飛溜,或雪霏沙漲,清寒無底,分溪別壑,津濟相通。其水自城東北角流,水上懸起高橋,渡淮北岸,即彭龍區粟之通逵也。檀和之東橋大戰,楊邁被創落象,即是處也。
其水又東南流逕船官口,船官川源徐狼,外夷皆裸身,男以竹筒掩體,女以樹葉蔽形,外名狼<月荒>,所謂裸國者也。雖習俗裸袒,猶恥無蔽,惟依暝夜,與人交市闇中,嗅金便知好惡。明朝曉看,皆如其言。自此外行,得至扶南。按竺芝《扶南記》曰,扶南去林邑四千裏,水步道通。檀和之令軍入邑浦,據船官口城六裏者也。自船官下注大浦之東湖,大水連行,潮上西流,潮水日夜長七八尺,從此以西,朔望並潮,一上七日,水長丈六七。七日之後,日夜分爲再潮,水長一二尺。春夏秋冬,厲然一定,高下定度,水無盈縮,是爲海運,亦曰象水也,又兼象浦之《晉·功臣表》所謂金潾清逕,象渚澄源者也。其川浦渚,有水蟲彌微,攢木食船,數十日壞。源潭湛瀨,有鮮魚,色黑,身五丈,頭如馬首,伺人入水,便來爲害。《山海經》曰:離耳國、雕題國皆在鬱水南。《林邑記》曰:漢置九郡,儋耳預焉。民好徒跣,耳廣垂以爲飾,雖男女褻露,不以爲羞。署褻薄日,自使人黑,積習成常,以黑爲美。《離騷》所謂玄國矣。然則儋耳即離耳也。王氏《交廣春秋》曰:朱崖、儋耳二郡,與交州俱開,皆漢武帝所置,在大海中,南極之外,對合浦徐聞縣,清朗無風之日,遙望朱崖州如囷廩大。從徐聞對渡,北風舉帆,一日一夜而至。週迴二千餘裏,徑度八百里。人民可十萬餘家,皆殊種異類,被髮雕身,而女多姣好,白晳,長髮美鬢。犬羊相聚,不服德教。
儋耳先廢,朱崖數叛,元帝以賈捐之議罷郡。楊氏《南裔異物志》曰:儋耳、朱崖俱在海中。分爲東蕃,故《山海經》曰:在鬱水南也。
鬱水又南,自壽冷縣注於海。昔馬文淵積石爲塘,達於象浦,建金標爲南極之界。俞益期《箋》曰:馬文淵立兩銅柱於林邑岸北,有遺兵十餘家不反,居壽泠岸南,而對銅柱。悉姓馬,自婚姻,今有二百戶。交州以其流寓,號曰馬流。
言語餘食,尚與華同。山川移易,銅柱今覆在海中,正賴此民以識故處也。《林邑記》曰:建武十九年,馬援樹兩銅柱於象林南界,與西屠國分漢之南疆也。土人以其流寓,號曰馬流,世稱漢子孫也。《山海經》曰:鬱水出象郡而西南注南海,入項陵東南者也。應劭曰:鬱水出廣信,東入海,言始則可,終則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