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文和漫畫差不多是天天和我們見面的。當我們每天打開報章,打開其它一切雜誌,大半都佔有小品文和漫畫的最多篇幅。我們在工作和勞動的稀少的餘暇,讀不到長篇大著的世界和國內的文學作品,我們就只好拿小品文和漫畫來應急。
小品文能興奮我們的精神,能加強我們對於黑暗的現實的認識,能把我們從悲哀和沉默中激發出來,指示出我們的寬莊的大道。它是“匕首”,是“投槍”,它是文學作家們短兵接戰時的唯一的武器。漫畫更能使我們增加藝術的興趣,更能使我們具體地看到人生。它能補小品文的不足,能從另一形勢描繪出一切文學作品所不能達到的深微點。它和小品文有着不可分離的關係。它也應該是“匕首”,是“投槍”,是畫家們短兵接戰時的唯一的武器。
是的,我們需要小品文和漫畫,在這年頭,我們比旁的藝術作品還需要得厲害。
然而;我們需要的是上述的這種小品文和漫畫。而不是“×月諸家之隨筆”,而不是“王先生”與“眼睛吃的冰淇淋”。
一九三五年二月二十八日
(原載1935年《太白》一卷紀念特輯——《小品文和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