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綠綠的藤兒，葉兒,

　　擁有許多黃黃的花兒；

　　泥屋上底茅草，都給他們遮沒了，

　　還剩些藤兒，葉兒，垂在泥牆上飄颺。

　　可惜我不會速寫；

　　車飛地去了，

　　他們底清幽樣兒也飛地不見了。

　　

二

　　柳陰裏一帶矮矮的竹籬，

　　竹籬邊立着個天真的孩兒；

　　他彷彿在那裏看着我們笑。

　　

三

　　看呵！

　　嫩黃的稻田，間着濃綠的棉田，

　　田外接着幾處參差的高樹，

　　樹縫裏透出些海船底桅杆；

　　那桅杆象跟着我們努力前進，

　　稻田和棉田都飛地退後了，

　　但高樹卻依舊在中間。

　　動的自然呵！

　　就使我會速寫，

　　也描摹不了你底自然的動呵！

　　

1920，8，26，淞滬鐵路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