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的夜涼如水,
靜寞的樺林也停止嚅囁,
微風喲,把薄雲兒推,
流星在銀河旁殞滅……
寂寞的人緩步着長夜,
他的影兒有如濃霧,
風吹拂他無力身上的衣衫,
細軟的發兒向四方輕舞。
燈下他也不低迴,
樹蔭他也不留戀,
他不停着聽水漣的睡歌,
他也不細聆蓮花的吟哦。
他只是走着,走着路,
如醉着,如睡着,如病着。
他是一個寂寞的孤兒,
他是一個秋夕的雕殘花托。
沉重的步伐踏着軟的草,
細弱的呼吸籲着輕輕嘆息,
心的花殘,血幹,葉兒槁,
骸骨的飄遊還不捨個尋覓。
“我不願再問你無信的白雲,
你只帶了我虛渺的音耗,
說在那高山巔上有青春,
我卻徒然跋涉,徒然潦倒……”
“我再不願問你輕薄的波濤,
你只欺騙去了我血花樣的年青光陰,
在那河的灣上,塔尖兒高,
教堂只是傳揚別人的婚禮鐘聲……”
“我要徒步的向前,向前,
手捧着心兒,心滿着愛情,
我要寂寞地走向冷靜墓前,
玲瓏的芝草輕搖着堅柏的蔭。”
“你莫問我淚光的尖銳,
希望的燈火即是葬禮的準備,
但我爆裂之心的血花血蓓蕾,
也要在永久的幻影之下耀着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