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帕兹第八章 胜利者与失败者

    马丁·帕兹--第八章 胜利者与失败者

    第八章 胜利者与失败者

    受盲目的痛苦煎熬的堂维加尔,胡乱地走着。自从他丢失了女儿,对自己家世爱的希望,也被收养他从死亡里挽救出来的孩子激活了吗?堂维加尔已忘记了萨拉,只想着马丁·帕兹。

    许多在大街上走路的印第安人、赞柏人、奇诺人、对堂维加尔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些人平时参加阿芒卡埃斯人的活动,他们那时特别留心地静静地散步。常有某个忙碌的头目向他们下达秘令,然后又继续走路;所有人,尽管已拐弯了,随着利马人分散到郊区,却逐渐聚拢在利马的繁华区。

    忙于寻找帕兹的堂维加尔,很快忘记了这种奇怪的征光。他跑遍了整个圣拉扎罗,他在那里看到气急败坏,手拿武器的安德烈·塞安塔,而犹太人萨米埃尔,不是为自己女儿的丢失而大骂,而是为丢失的10万皮阿斯特而大骂;但是他却没发现积极寻找的马丁·帕兹……他跑到红衣主教会议监狱,但一无所获!他又返回自己家里,也不见人影!他骑上马,飞奔到乔里约斯……最终他筋疲力竭地回到利马;主教堂的大钟4点的钟声敲响了。

    堂维加尔注意到有一大群印第安人呆在他住处的门前;但他不能不说出他所找的人,他问他们:

    “马丁·帕兹在哪儿?”

    他回到自己家里,比没出去还失望。

    一会儿,有一个人从附近的林荫道出来,径直向印第安人走去。这个人就是桑伯。

    “西班牙人回来了,”他对他们说,“你们现在认识他了,他是压迫我们的种族中最突出的代表;他该死!”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打?”

    “当五点的钟声敲响时,当警钟传到山里,这就是复仇的信号。”

    然后,桑伯快步走向“新家纳”酒店,与暴动的头目碰头。

    可是,太阳开始向地平线降落;这是利马的贵族前往阿芒卡埃斯的时候了;他们穿着最华丽的服饰,坐在马车里,走在有树荫的路上,一会靠左,一会靠右;行人、乘车的和骑马的人乱成一团;呼喊声、歌声和乐器声组成一片喧啸声。

    突然,5点的钟声在主教堂的钟楼上响起来!而一个断断续续的、紧急的、悲哀的声音划破天空;警钟声在人群中响起,狂热的人群立即惊呆了……

    在城里发生一声巨响。愤怒的、手持武器的印第安人从所有广场、街道和家里走出来。他们挤满了城市的繁华区,他们中的某些人在头上还晃动着火炬。

    “杀死西班牙人!杀死压迫者!”这就是起义者的口号!

    那些返回利马的游客在这些群众面前不得不后退了;但是,丘陵上很快布满了其他的敌人,他们不可能撤回去了;当山区印第安人杀出一条血路接应他们城市里的弟兄时,赞柏人像闪电一样扑向因过节而筋疲力竭的人群。

    人们可以想象此刻利马的情况是多么可怕。起义者离开酒店广场,散到各个区,马丁·帕兹站在一个圆柱上,挥动着一面黑旗,即独立的旗帜;当其他街上的印第安人攻击指定要破坏的住宅时,马丁·帕兹与其部队正到达马约尔广场;他身边的马南加尼,发出了猛兽般的吼叫,骄傲地露出了他血染的胳臂。

    但是,得知起义消息后,政府军士兵在总督府前投入战斗;一阵猛烈的排射挡住了正要进入广场的起义者,由于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射击,许多印第安人倒下了,他们怒不可遏地冲向敌人队伍;接着双方人员混在了一起,短兵相接。马丁·帕兹和马南加尼不可思议地奇迹般地逃脱了死亡。

    他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攻占总督府,并以它作堡垒!

    “前进!”马丁·帕兹喊道,他的声音使印第安人发起了冲击。虽然他们受到各方面的攻击,他们还能够打退包围总督府的一队士兵。马南加尼已经冲到最下面的台阶了,但他又突然停住了,士兵们揭掉了两门准备射击围攻者的机关炮的伪装。

    没有第二次机会可丢失!在机关炮打响前冲向它。

    “我们两个去!”马南加尼对马丁·帕兹大声喊。

    但是,印第安青年刚刚低下身,他听不到什么,因为一个黑人溜过来在他耳边说:

    “有人抢了堂维加尔的家,可能把他杀了!”

    听了这些话,马丁·帕兹缩了回去。马南加尼抓住他的胳臂;但他用力把他推回去,印第安人向广场冲去。

    “叛徒!可耻的叛徒!”马南加尼喊道,取下他的手枪对准马丁·帕兹。

    这时,机关炮打响了,把台阶上的印第安人都扫射死了。

    “跟我来,我的弟兄们!”马丁·帕兹大喊,他的几个已逃跑的忠实伙伴又聚拢在他身边,他能用这支小队伍,从敌阵中杀出来。

    这样逃跑的结果就是背叛;印第安人以为被自己的首领抛弃了。马南加尼试图把他们拉回来进行战斗,但无效;密集的排射把他们包围在一个火力网里;这样,他们就不可能重新聚到一起,他们陷入了混乱,遭到了彻底失败。某些区的火灾导致某些逃跑者进行抢劫;但是取胜的士兵追上他们,用利剑将他们劈死,他们绝大部分被无情地杀害了。

    在这段时间里,马丁·帕兹赶到了堂维加尔的住宅;这座住宅就是桑伯亲自领导的一次激烈斗争的舞台;在那儿,侯爵有双重利益;在反抗西班牙人贵族的同时,他想夺回萨拉——换取儿子忠诚的抵押品。

    看到马丁·帕兹回来了,他不再怀疑他叛变了,并让马丁的弟兄归顺马丁。

    门和院墙被推倒了,可以看到堂维加尔手持利剑,被一群忠诚的仆人围着,并抗击着一群闯进来的人。这个人的骄傲和勇敢是有名的,他先发制人,致命的几击,他可怕的手臂下就有了几具尸体。

    但是,怎样对付从马约尔广场上溃败下来且不断增多的印第安人呢?堂维加尔感到他的保卫者支持不住了,他只能被人杀死了;这时马丁·帕兹像闪电一样迅速地来到了,他从入侵者背后攻击,迫使他们转过头来对付他,在枪林弹雨中,在咒骂和匕首直接指向堂维加尔时,他用自己的身体来掩护,被围困的人又有了勇气。

    “好!我的儿子,好!”堂维加尔对马丁·帕兹说,并握着他的手。

    但是,印第安青年脸色阴沉。

    “好,马丁·帕兹!”另一个嗓音直钻到他心里,他认出是萨拉的声音,她的手臂上有一圈血迹。

    桑伯的队伍也退却了。这个鲁莽汉向他儿子发起20次进攻,都不能接近他,而马丁·帕兹20次调转枪口准备向他父亲下手。

    突然,凶狠的马南加尼,满身是血地出现在桑伯身后。

    “你发过誓,”他对他说,“为可耻的叛变向他的亲信、朋友和他本人复仇!那么,是时候了。现在士兵来了,混血儿安德烈·塞尔塔和他们在一起。”

    “那么,来,马南加尼,”桑伯带着冷笑说,“来吧!因为我们复仇的时候到了!”

    在他们的同伴还在互相残杀时,他们两个离开了堂维加尔的住处。他们径直去找跑步来到的部队,有人向他们瞄准,但他们并没被吓住,桑伯径直向混血儿走去。

    “您是安德烈·塞尔塔,”他对他说,“那么,您的未婚妻在堂维加拉的住宅里,而马丁·帕兹就要把她带进山里了!”

    说完这话,两个印第安人就不见了。这样,桑伯就把这两个因马丁·帕兹出现在堂维加尔身旁而受骗的不共戴天的死敌,置于面对面的地位,士兵们冲向堂维加尔的住处。

    “我们两个决斗。”印第安青年吼叫着,并离开了他曾英勇保卫的石台阶,他追上了混血儿。在这过程中,马丁·帕兹的同伴又与部队短兵相接。

    然而,马丁·帕兹用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安德烈·塞尔塔,这样后者就不能使用他的手枪了。他们在那儿拳脚相加,脸贴着脸,目光混合为一道光,动作快得让人看不见;朋友和敌人都无法接近他们;很快,在这场可怕的搂抱撕打中,他们都喘不过气来,双双摔倒在地。安德烈·塞尔塔站起来扑到马丁·帕兹身上,掏出了匕首。混血儿举起手臂,但印第安人在他刺下之前,终于抓住了他。可怕的一刹那,安德烈·塞尔塔想抽出手来,但不成功;马丁·帕兹用一股超人的力量,用匕首反而对准了混血儿,刺进了他的心脏。

    马丁·帕兹满身是血地站起来。广场也空了,士兵们逃到各处。马丁·帕兹既然还留在马约尔广场上,他便成了战胜者。他倒进堂维加尔的怀里。

    “去山里,我的儿子,逃到山里去吧!现在我命令你!”

    “我的敌人确实死了吗?”马丁·帕兹问,他又回到安德烈·塞尔塔的尸体旁。

    这时候,有个人在搜尸身,拿着一个他给安德烈的钱包。马丁·帕兹扑到这人身上,把他打倒在地;这人就是犹太人萨米埃尔。

    印第安人拾起钱夹,打开,很快地翻看了一下,他高兴地叫起来,他冲到侯爵那里,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

    “收到安德烈·塞尔塔先生10万皮阿斯特;我保证;如果我所救的萨拉,不是堂维加尔侯爵的女儿和唯一的继承人,我要将20万皮阿斯特返还给安德烈·塞尔塔。

    萨米埃尔”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西班牙人惊呼,于是他倒在马丁·帕兹的怀里,马丁·帕兹把他抱到萨拉的屋子里。

    唉!少女已不在房间里;若阿希姆神父却倒在血泊里,只能断断续续地说:

    “桑伯!……绑架了……向马代拉河!……”

    他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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