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窗外飘着两只风筝,一只是颜色纯红的雄鹰,另一只看不出形状,花中带绿的外表,它们并排飞着,迎风起舞,俏皮,活泼,自由。
蓝天白云下的风高气爽,是放风筝的好时节。
持续的阴雨之后,终于转晴,空气也舒爽了,走在马路上,每日来去急匆匆,是无暇抬头顾及千里之外的视线的,来到办公室,打开窗户,看到两只自由翻飞的风筝,只目光一瞬间的碰触,心就已经徜徉了。
办公楼在一侧,穿过马路,大学则在另一侧,一路之隔,却是两个世界。学校被高高的砖墙围着,高墙外是川流不息,热闹非凡的车水马龙,墙内是令我心驰神往,惬意自在的校园生活。
午后悠闲的风筝,是孩子们放的,两只风筝,线的另一头,牵扯着两个活泼的青春载体。风筝在空中洒脱盘旋,鲜亮的颜色,正如孩子们的年纪那般绚丽,阳光下的笑脸,安安静静的,不染俗尘,怎么样,都是好看的。也好似此刻温润的凉风,吹醒朦胧的双眼,吹痒困顿的心思。
忽而,一通语音电话,打断了我的神游,转移回视线,落在电脑的弹窗上,继续埋头在工作中,专心处理着今天的琐碎。这才是我的生活,也是我驰骋的世界。
一阵忙碌过后,空闲下来,情绪恢复了平静,喘息间,抬头看窗外,风筝还在,它们距离我更近了,红色和花色,两只并排飘着,长长的尾巴随风的形状微微摇摆,它们稳稳地静止着,惬意地在操场上空打着盹儿,敞开双翅,感受着彼此的陪伴,也向下俯视着大地和人群。
是的,这般看来,它们比我逍遥,凌空自由的舒展,是我歆羡的,它们或许并不知道,远处的一方水泥框架内,有人隔着玻璃,正用渴望的眼神,欣赏着它们快活的舞姿。
这种畅快,我是体验过的,记得有一次出去旅游,在山间坐露天的索道,道程过半,独我一人悬在两山之间,清风徐来,远处是青翠的山脉,脚下是急湍地河流,头顶是蓝天白云,我贪婪地看着四周的美景,山清水秀,尽收眼底。内心的澎湃,竟让我由衷地希望,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远离了人群,远离喧嚣,远离一切的是与非。缓缓地在山间移动,周围是久违的安静,静地只能听到风声还有心跳声,放下内心的束缚,身体都变轻盈了,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像是会飞的鸟儿一般。
此刻风筝的体验,比之于我,当然是有过之而不无不及的。
突然,风筝线猛然扯动,打断了我的回忆,红色的那只被迫离开了舒适区,或许是拽风筝线的孩子力气过猛,它先是低下去一大截,停稳后,又趁着风向,重新回到静止时的位置,而后,又是一次用力的扯动,风筝飞向了更高的位置,连续几次的扯线,风筝越飞越高了,一顿操作以后,又恢复了静止。
墙内放风筝的,怕是个心性要强的孩子,他不甘心的再次抖了几次风筝线,红色风筝终于没有再飞高。
我盯着那只红色的风筝,孤零零地飘在高处,远离了那只花色风筝,它看起来更小更孤单了。还是成双成对看着热闹些,被迫分开,总让人感觉形单影只。
身不由己的无奈,一瞬间,我又不羡慕它们了。
它们之所以看起来自由,不过是因为,我并不是一只风筝!而我能看到的,也只是我想看到的,是我内心愿意相信的。
能飞翔的快乐,纵然令人向往,可即便它们飞得再高,再远,也终离不开风筝线的束缚,更逃不脱放风筝人的控制。这跟被困在格子里的你和我,又有何区别呢?
工作结束,走出办公楼,对面的风筝已经不见了,孩子们把风筝收起来,随手丢在某个角落里,下次再拿出来放,或许是几天后,或许就到下一年了……
那些不见天日被尘封在风筝袋里的日子,它们会回忆起在外面风和日丽的朗朗晴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