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樹梅花不梳妝,
慘白的臉龐,
紛亂着縞素衣裳。
黯然看梅花:
“你們也聽到
雪峯是病了嗎?”
狂跳的心兒沸了的血,
都和入汽鍋了,
火車呵!火車呵!
柳條兒還未青。
但願柳條兒不要青!
——我們攜手走,
都只在柳青的時候。
掠水的江鳥向天飛,
我也想跟上去:
縱然是雲裏呵,
也能見一見縹緲的杭州。
一鋤又一鋤;
一鋤又兩鋤。
一片蔥青的春草地,
如今是有了傷痕了!
鳥兒!鳥兒!你是尋誰呀,
空巢空枝上,
這樣地飛去又飛回?
想象我到了門口時,
我將問“雪峯在哪裏睡?”
那時聽到了答語是——
唉!我不知要微笑,
還是要下淚!
野桑技兒也抽了芽,
家桑枝兒也抽了芽,
難道我們共命的雪峯,
真會沒些兒生機嗎?
再看看靜之信;
猙獰的字兒依然是猙獰:
“醫生也保不定他底命。”
一樣的燈火,
一樣的車站。
獨自兒低頭過鐵欄。
還是去年初別時,
反而沒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