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不但在学识上、经验上是我们的导师,而且在态度上又是那么循循善诱,诲人不倦,慈祥如师,温和如友。每逢遇上他老人家,我总觉得如坐春风,不但长许多知识,而且得到鼓舞。不管我的作品如何拙劣,他永不肯把话说绝。他肯批评,而不忘鼓舞,指出缺点,同时也必说某些地方还有可取。因此,他的批评是热情的帮助。这也就看出,他老人家热爱文艺,也热爱一切文艺工作者,能帮忙必定帮忙,该鼓励就鼓励。自从我认识他,他没有一次使我觉出他老气横秋,或表示我所请教的很幼稚,值不得详尽回答。不,他是有问必答,永远温和谦蔼。他的修养越深,态度也越亲切可爱。他不使人害怕,敬而远之。他的言谈、风度真像是温暖的春风,使群花欣欣向荣。
每逢我去看他,或他来看我,都叫我高兴好几天。在他老人家面前,我什么都说,不必顾虑。他老人家随时把别人的兴趣当作自己的兴趣,不因非己之所好,便不乐意听,不高兴谈。请他看画,他就高兴地看画,而且说出他的意见,与如何欣赏的道理。请他看花,他便高兴地看花,而且过两天就送一盆花来。他的文艺修养是那么深,所以修养变成涵养,使艺术生活变为生活的艺术,喜欢一切美好的,厌恶一切丑恶的。
他老人家热爱社会主义。因此,他对我写的现代题材的作品,不管怎么不像样子,也格外鼓舞,总是笑着说:再加把力,总会写好的!我十分感激!我想,感激老院长的不止我一个人!他有多少朋友,多少学生啊!他对社会主义文艺的发展有多么大的影响啊!
安眠吧,我们最敬爱的导师!我们会努力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演出更好的戏剧与舞蹈,有助于社会主义建设!我们忘不了、辜负不了您的教导与爱护!
原载1962年9月25日《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