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纖潔的小小雙腳,
吻着軟嫩的草尖;
風波中浮舉她的金髮。
露珠,閃光在草之葉上,
溪水,低泣在修松林下,
我失了影的人,幽魂般,
悲鬱地曳步歸回故家。
他的皮孔放着異鄉的氣息,
眼眶下堆絞滿淚的紋痕;
逝兮,是歡樂;
死兮,是童心;
無盡,無盡的奔波,
山之巔,水之陰,
探透幽毿毿的生之叢林;
征衣創處吹噓着泥土呼吸,
他才歸自青春的出殯。
鬆鳴淡慘慘,
溪咽流着它宿命途程,
靜夜的月涼如水,
祕密心病。
他曾追逐磷光,
磷光消,偕去了他的影。
飛揚着嘆息的微絲—
歸去,帶着死的尖刺!
沒有一個鳥兒會歌唱,
沒有一顆星兒會閃光;
陽光在草坪上舞踊,
失了影的人在溪畔倘佯;
但一會兒也,一切和—
也一齊要散佚消亡。
1928年,在西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