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什么?
故乡是幼时模糊却温暖的回忆。
故乡的长街上,总有行人零零散散地走着。小贩们站在路边相互闲聊说笑,或卖糖葫芦、或磨刀、或卖鱼,偶有客人来,缓缓地挑选着商品,付了钱,便提拎着选好的东西回家。那时候,电子支付技术还不如今日这般发达,人们买菜结账还是用现金,故乡的街上充满着浓浓的烟火气。
傍晚时分,邻街正在烧饭的阿婆的几句“吃饭了”便把在街上正在嬉戏的孩童催回了家。小伙伴们三五成群都走了。我蹲在路边,拨弄着孤零零的一棵小草,等着外公也带我回家吃饭。外公去看那些爷爷伯伯们打牌了,过了许久才回来。等见到外公,我便高兴地扑上去,嘴里喊着“外公,外公”一边开怀大笑。外公蹲下,把幼小的我抱在怀里,然后起身轻轻地牵着,牵着,和我一起走回了家。
回到家,外婆已经熬好了山药乌鸡汤,用勺子舀一勺,放入嘴中,鲜香醇厚。外婆素来以能干闻名,做饭煲汤的技术更是一绝。我掀开满是热气的锅盖,里面都是乌鸡、山药,馋坏了童年的我。
我和外公外婆一起,在小圆桌围着坐下,高兴地聊着,分享着今天发生的小事。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这就是小时候在故乡,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的简单的美好。
故乡是少年时候的午夜萦回的梦境。
待我大了,我便考入了外地的中学,离开了故乡。中学的日子总是十分枯燥,在日复一日的作业与考试中度过。我思念我的外公,我思念我的外婆,我思念我的故乡。每当下课发手机了,我便急匆匆地跑到楼道里,和外公外婆通电话。
电话那头,是外婆温柔的声音:“喂?大宝,过的怎么样?吃的好不好?”
外婆叫我大宝,只因我是小辈里最大的孩子。在我的故乡,还有我的表弟、表妹们,他们幸福地住在那里,和幼时的我一样。偶尔得了空,就看看外公外婆,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故乡菜。
“很好,外婆,”我说,“就是有点想你了,有点想故乡的菜了。”
“等你过年回来了,外婆给你做好吃的家乡菜。好了,你去上课吧,不要耽误你学习了。”
我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外公总是在一旁,微笑着,沉默寡言,让我多和外婆聊聊。我和外公外婆谈了几句,便回到了教室,继续写起了作业。写着,想着何时能回到自己的故乡,能见到外公外婆。
在读书的时候,我总是能追忆起故乡。那里有我的童年的回忆,还有我的外公外婆和小伙伴们。那里的天很蓝,草很绿,树木春夏繁盛,秋冬凋零。在冬天,那里还有皑皑的白雪。
故乡是游子深夜的牵挂。
渐渐的,我更大了。到了遥远的海外求学。“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每逢祖国佳节,家人团聚时,心底总会升起对故乡无边的思念。海外陌生的咖啡馆和酒吧无一警示着我作为他乡人的孤独。尽管我有很多外国朋友,他们都很友善,但我始终难以融入异国人的生活。我知道,只有故乡才是最温暖的地方。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会自然地想起遥远的故乡,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想起存放在那里的童年的梦。梦里有外公带着捉到的螳螂,在玻璃罐子里头张牙舞爪;还有外婆的扇子和细语,凉风把传说轻轻吹入耳朵....
不知何时开始,不经意间听见熟悉的方言,心里顿感温暖与亲切;品尝到童年爱吃的故乡菜,会怅然若失地感慨。我渐渐地独自面对生活,学会承担责任,明白自己肩上背负的重任。
我长大了,变了很多。故乡却好像在那里,和小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故乡似乎在我的生活中渐行渐远了,但故乡的记忆,在我的心中从未走远。我总是一遍遍地回忆那些珍珠般宝贵的岁月,将它们作为自己心灵的慰藉和精神的栖息地。故乡,是我漂泊时能够回望的地方。
如今,外公外婆亦年逾古稀,在故乡养老。我在外漂泊求学十余年,由于路途不便及疫情影响,亦有多年未曾回到这片生我养我的故土。故乡是根植心底的一份眷恋,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牵挂心头的一腔情怀,是夜晚焦急的那声唤归,灯火旁拨发的那根缝针。愿每位在外漂泊的游子,都情有所依,心有所属,心系故乡,都能回到心灵深处那个纯粹天真、一尘不染的故乡。
我思念故乡,我留恋故乡,我知道故乡就在那里,等我回去。
故乡啊,故乡,我何时才能回到你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