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穿過開着的窗而看,決不如那對着閉着的窗的看出來的東西那麼多。世間上更無物爲深邃,爲神祕,爲豐富,爲陰暗,爲眩動,較之一枝燭光所照的窗了。我們在日光下所能見到的一切,永不及那窗玻璃後見到的有趣。在那幽或明的洞隙之中,生命活着,夢着,折難着。

  橫穿屋頂之波,我能見一箇中年婦人,臉打皺,窮,她長有所倚,她從不外出。從她的面貌,從她的衣裝,從她的姿態,從幾乎沒有什麼,我造出了這婦人的歷史,或者不如說是她的故事,有時我就念給我自己聽,帶着眼淚。

  倘若那是一個老漢,我也一樣容易造出他的來罷。

  於是我睡,自足於在他人的身上生活過,擔受過了。

  你將問我,“你相信這故事是真的嗎?”那有什麼關係呢?——我以外的真實有什麼關係呢,只要他幫助我過活,覺到有我,和我是什麼?
Previous
Author:波特萊爾
Type:散文
Total Words:325
Read Count: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