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先生在抗战前的事迹吧。在抗战后,他看见了伤兵,马上也就看到伤兵的问题。首先想到如何输运伤兵的使伤兵少受点罪的是他;首先想到如何给荣誉军人以职业的是他。最后,为教育伤兵,积劳成疾,他殉了职。
在像英美那样的国家里,诸事都上了轨道,对于战争中的一切问题,差不多只须就着成规加以改善,便能日新月异,以适应时代所需。在中国,战争中和抗战胜利后的一切问题,都是且战且想,并无成规定法可循。伤兵问题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我们必须自己去想去做,因为别国的成法不能一经抄来便完全适用。而中国人的积习又一向是敷衍“官差”,把任何一件重要的事都当作差事做,于是问题遂不成问题,而事情乃一塌糊涂。于此,我们想到段先生的伟大。他不去抄袭别人的办法,而自己用脑子去想那最适于我们的方式。他决不敷衍,他的事业便是他的宗教。他的理智与感情都紧紧的缠绕在事业上,教事业与他的心血混合在一起,成为事业就是他,他就是事业。在抗战中与抗战后,我们都需要这样的人!段先生不幸已与我们长辞,可是我们相信他的精神会变成对抗建有责的一切人的灵魂与楷模。这,恐怕是我们今天纪念他的最大的意义吧!
原载1944年7月9日重庆《时事新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