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季,少不了两样特色代表,一个是饺子,另一个就是雪了。
“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千年习俗的流传,彰显着饺子这道鲜,在人间味之中特殊的地位,寓意平安,吉祥。大年三十儿的团圆饭,饺子也是主角。一家人聚在一起,擀饺子皮,调饺子馅儿,包好之后下锅,再热气腾腾地端上桌,新出锅的饺子,薄皮大馅,鲜香四溢,满屋里飘的都是幸福的味道。饺子,也是对团圆的一种寄托。
上世纪九十年代出生的我,上学前,一直生活在农村,儿时因物质条件匮乏,饺子被大家视作是改善生活的美味佳肴,逢年过节,家里来客,包饺子,就是对亲戚朋友最丰盛热情的招待。
集市上采购的新鲜猪肉,肥瘦相间,白里透红,肥肉多了会腻,瘦肉多了又柴,非要三肥七瘦的搭配,再细细地剁成馅儿,吃起来口感才是鲜香多汁,滑嫩弹牙的。来上一大碗,美从心中来。
忙碌了一年,冬季是农人们最休闲的时光,没有了农活的催促,吃便成为最津津乐道的事情,大家围着火炉,喝着茶,唠着家常,屋外是静静飘落的鹅毛大雪,屋内是吃花生,嗑瓜子的欢声笑语。若是半晌孩子们饿了,大人们用筷子插上馒头,就着火炉的余热烤上,不一会儿,一个外焦里嫩的大馒头就烤好了,掰开来,和小伙伴一人一半,热腾腾,香喷喷,嘴里慢慢嚼着,还有一股粮食的回甜,别提多好吃了。
北方的面食多种多样,人们对饺子的喜爱,当属第一。而关于饺子的习俗,不同节日,搭配是不同的。除夕夜,是吃清水煮饺子,母亲会在包饺子时,偷偷放几枚干净的硬币,也不做明显的标记,与其他饺子形状无异。谁能吃到,就是当晚最幸运的人,也寓意着一整年的福气。刚出锅的头三碗,要敬天地和老祖宗,再出锅的,就是我们可以吃的了。为了可以吃到硬币,除夕夜的饺子,总会比平时多来上一大碗。大年初一的早上,要加大米一起煮,一加一的混合,主食配主食,一大早就能来个肚饱,米汤裹着饺子,油香之中多了些许清爽。
正月十五的饺子是清水煮的,而隔天,正月十六早上的饺子要加大米和蔓菁一起煮,蔓菁是清晨起床去农田里新拔出来的,去了粗糙的叶子,也不切断,洗干净后,整根放进锅里煮。煮熟了的蔓菁绵绵的,甜甜的,同时咬一口饺子,味道更丰富了,清爽之中又多了几丝甘甜。
记忆中,饺子是充满整个冬天的,水煮的,煮过以后又上锅馏的,还有放进平底锅上油煎的。母亲最喜欢吃饺子,煎炸馏煮,她从不厌烦,忙活上几个小时,换来一顿美餐,就是冬天经常发生在我家的事情,尤其是过年期间,就是说天天都在吃饺子,也不为过。
冬季的快乐,一半是因为味觉满足,另一半便是雪给予的了。
西北风刮过几场,吹暗了大地上的颜色,树干上徒留稀疏的枝杈,随风轻轻摇摆,偶尔能望到几个鸟儿搭的窝,严密厚实的围着,冷风中亦不散,真是大自然中的能工巧匠。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睡醒一觉突来的雪景,最是惊艳。白雪覆盖的视野,纯洁,无暇,仿佛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屋顶,树枝,院墙,披上了新装,美极了。院子里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一路走着,回头看到那串自己的脚印,会有一种莫名兴奋的成就感。
大雪后的村庄,愈加静谧,鸡鸣听得更清晰了,狗吠深巷中,巷子更加悠长。阳光普照,温度低,积雪并不会融化,反而会反射出耀眼的光。
邀上几个小伙伴,一起滚雪球,打雪仗,堆雪人,寻觅一片无人踏过的雪地,堆出来的雪人才能干净纯白。圆滚滚的脑袋,胖胖的身体,再画上一个大大的笑脸,那么静静的站着,就能让大家开心好多天。
夜晚来临,万籁俱寂,晴空下的圆月温柔皎洁。照在村里白雪皑皑的街道上,四周是亮堂堂的,不用路灯,视物也分明!
雪,是属于冬季的浪漫,没有下雪的冬天,就像烧菜放少了盐,总觉得缺点味道。而大雪的降临,似乎也缓冲了冬天的漫长,让人们暂时忘记了寒冷,调剂了单调,于是返老还童,出门赏雪,内心凭空多了踏雪寻梅的诗意。
原野的风,依旧吹着,一望无际空空荡荡,看不出一丝生机,却不知,瑞雪兆丰年,大雪覆盖之下的万物,正在默默积蓄着能量,待到熬过冰封日,厚积薄发,春风之中吹又生!
冬季的味与颜,是有韵味的,不信,你且看且尝且品味,幸福且从行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