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前几年忽染重病,已断过气去,可是党救了他的命,用尽一切办法把他治好。他说:命是党救活了的,还能不听党的话么?他说:在解放前,他的生活极苦,吃穿都成问题。解放了,他才有了正式工作,儿女得以入学受教育。是呀,党不仅救活了他的命,也救了他的一家人。他感激,永远感激党与毛主席的民族政策!他把一面用满文写的“满族人民”的红旗挂在山墙的正当中!
屋里十分洁净,保持着满人讲究整洁的传统。一铺大炕,上设炕桌,炕旁摆着旧式的“连三”桌子。这也保持昔日满人家里的老样子。墙上挂着他祖辈的像片,穿戴着清代衣冠。他还保留着曾祖的甲胄,拿出来给客人看。他不因祖先作军官而自豪,他感谢党的民族政策能够使他不受歧视,愉快地生活着。他的爱人是蒙族,儿媳是汉人,所以他剪纸成文,曰“民族团结”,贴在墙上,与满文的红旗相映。他既不必隐瞒自己是旗人,同时也热爱别的民族。他的一家人里就有三个民族啊!
他的儿子有作电工的与铁工的;小点的还在读书。他们每月有一百三十多元的收入,不愁吃,不愁穿。院中的葡萄在秋天卖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生活的美好,表现在他们老两口的笑脸上。主人与主妇既争着述说生活的好转,同时又忙着让茶,劝客人尝尝自己种的葡萄,始终是诚挚地笑着,笑得那么有光彩!
陪同访问的是一位作街道工作的女同志,姓毕,也是满人。她也是干干净净,快快活活。她从关家领我们到东边的周家。城的东部,满人较多,好多家还住着原来驻防旗人的营房——两间北房,一个小院。年代多了,房子虽屡经修整,可是建筑的式样还是原样,这里那里还有一些块大的老砖。院里都种着些向日葵,南瓜,和别的青菜。家家几乎都有葡萄架。
周家只有一位老太太在家。她是街道主任,态度从容,说话沉稳有力。屋里也有一铺大炕,让我们坐在炕沿上,她激动而仍稳重地述说自己生活上的大变化。在解放前夕,她指着当卖度日,眼看就当卖一空,走到绝境。解放了,她全家又都见到阳光。老伴儿腿脚不利落,可也找到了工作。儿女四人都上了学。大儿子今年即将在医专毕业,去作大夫,并且要在十月里和一位护士结婚!
我们向她致贺。她的眼中湿润了。慢慢地把即将举行婚礼的二青年的像片拿出来给我们看,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得到啊!谁能想得到啊!我们原已走到山穷水尽,就是作梦也不敢想到:大儿去学医,二儿入了专科学校,两个小点的也入了中学!在旧社会里,恐怕连作科长、司长的也未必供给得起四个孩子同时受高等和中等教育吧?感谢党,感谢毛主席!
我们知道,她对党与毛主席的感激是极其真挚的,因为我们看到墙上挂着她得的奖状。是的,她是以努力作好街道工作来报答党与毛主席的恩情的。
告辞出来,我们慢慢地走着,路上又看见不少那种老的营房,院里都有人在种菜或喂鸡。东面的城墙还未尽拆掉,我们上去看看城里,也望望大青山。有诗为证:
民族情谊日日深,
新城喜见百花新,
大青山色青如许,
团结相要一片心!
原载1961年11月6日《民族团结》第十、十一期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