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我走近了山麓。
蓮花石板我都無心數,
走過魚池,也沒問我樂呢魚樂。
彌勒佛你也請坐吧,
風緊,冬深,——我要上山去咧!
山風兒滿山徑,
我快要登上山頂。
滿山是黃葉和嫩芽;
只這裏一朵鮮紅的花;
那邊有曝背的和尚在叫我,
叫我去坐坐喝一杯茶;
“這是柴果。
這是芳草。——
這是三四月裏的映山紅?”
他說莫非已是春到。
映山紅,你已在我手裏咧!
哦,我原不是冬的人兒呀。
前江裏兩三白帆,
我要慢步兒下山。
彎彎的江水繞住山腳;
剃平的岩石睡在山彎.
拾起石子我畫上個棋盤:
誰知誰着,誰高興管!
聽滔滔地,松濤天半鳴,
早過了尋詩徑。
攀着些戀住在松樹的蘿,
到手裏都變做女人底柔情。
眼送我歸去的樵女呀,樵女呀,
疏林小河邊,是不是你們底家呀?
192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