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踏於粉臉,燈光,花影,
並唱那淫靡的婉孌之歌,
如屈辱的妓女酬酢逛客。
迨到人靜夜深,燈花俱滅,
在黑暗的曠野,我痛哭了;——
終因落葉的諧和,
又跑上墓巔,仰天狂笑!
如此的沉淪在人間深處,
(是多麼該死的!)
卻留戀着已被毀滅的夢,
看春去秋來,以血繼淚!
既溫柔地探手到黑夜,
得來的,全是死屍,糞蛆;
當無用熱烈的虔誠的心,
希冀我眼光的明澈。
“願蛇蠍之毒灑遍薔薇,
讓無賴之徒去滿足其歡樂,
倒斃在我得意的眼底!”
但我已捏碎了這憤怒。
一切的呻吟終是卑怯,
我讚頌臨死還奮憤的勇獸。
永遠屈辱在粉臉,燈光,花影,
這沉重的悲哀,我將放浪而決絕!
1926年5月作於上海永貴裏